三阿哥府上的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大狐狸牵着小老虎每日在工地上愉快地漫步,或指指点点,或斗嘴取乐,偶尔兴致勃勃地帮忙刨个坑、撅个土,以示“重在参与”……府库充盈的两只,小日子过得滋润滋润的……
可怜苦逼的五阿哥,为了脑袋顶上八十万两的巨额钱款,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每日在文武朝臣中窜来窜去,脑补着面前的老男人是他“美丽的小鹿”,深情款款地套着近乎,吓得一干老臣们浑身恶寒,鸡皮疙瘩直抖。
乾隆对于他五儿子“谋朝篡位”的说法,在惊愕之后,便摇摇头,表示不可能,随手打发了高无庸去查查是怎么回事,便该干啥干啥了。
可他万万没料到,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便让他后悔莫急了!
乾隆一辈子效法圣祖爷,圣祖爷南巡,他也南巡,圣祖爷微服私访,他也微服私访,至少表面上如此,可实质上呢——
这一日,乾隆领着他的两个宠臣傅恒和鄂敏,上街了,其实一般情况下,他喜欢带纪晓岚的,可是这一次不同,不能带那个牙尖嘴利的烟袋锅子书生,还是老实的鄂敏比较可靠。
走在四九城的大街上,听着沿途小贩们热情如火的叫卖声,小老百姓们激烈的讨价还价声,还有茶楼酒肆里的争吵吆喝,摇着扇子、踱着四方步的小乾子突然暧昧兮兮地凑向傅恒,“春和啊,朕听说,最近醉红楼里来了个有名的清倌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咱去瞧瞧?”
傅恒抽了抽嘴角,很想问他一句,皇上,您老整日窝在养心殿里,这种事到底从哪儿听说的?再说了,说是“咱去瞧瞧”?有他反对的份儿吗?
“一切听凭四爷吩咐便是。”傅恒虽未行礼,却很是恭敬,也没多余的话,他是纯臣,不是谏臣,皇帝的吩咐他听着,阻止皇帝逛窑子这种事,是御史该做的,不归他管。
乾隆一听,满意了,摇着扇子,大模大样地走在前面。
另一边的鄂敏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声不吭地跟上,他是鄂敏,不是纪晓岚,负责皇上的安全,劝谏这种事不是他的长处,也不归他管。
两人跟着乾隆,一路敏捷地躲过了天桥上遛鸟的和亲王弘昼,闪开了从小饭馆里出来的御史王大人,又机灵地避开了在帽儿胡同摸着下巴诡异思索的御史周大人……历经一系列艰难险阻,三人终于穿街走巷,接近了八大胡同的岔口……
“五阿哥,不是老臣不给您面子,实在是老臣一介汉臣,布衣出身,一年也就那么百十两银子,供家人花费尚可,哪有什么余钱呐?别说是三万两,就是三千两,老臣也拿不出来啊。”工部侍郎毕恭毕敬地将五阿哥送到门口,神情为难,表情真挚,一句句“没钱”的软钉子让五阿哥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五阿哥领着二福从工部侍郎府上出来,他实在没有预料到,这钱竟然那么难凑,一个个不是没钱,就是不在家,这些朝臣难道不知道他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未来的储君吗?怎么会这样?难得他放□份,跑了这么多家,忍着心痛将陪伴小燕子的时间花费在跟他们拉交情上,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给面子。只有努达海将军一人慷慨相助,但可惜将军府余钱也不多,福晋雁姬七拼八凑才拿出不到一万两银子……
唉——
五阿哥叹了口气,福尔康在一旁思索了一下,“五阿哥,我看这侍郎大人说的也在理,他一个汉臣,又不是满蒙大族,一年也就百十两银子,应该确实是拿不出什么余钱的。”
福尔泰也在旁边帮腔,“是啊,五阿哥,我看呐,这事儿还是得找满蒙大族,他们肯定拿得出来。”
满蒙大族?五阿哥一边走一边思索,越想越有理,那些满蒙大族都是世代积累下来,家里庄子、田产数以千计,确实不是穷酸的汉臣能比的。
不知不觉地,巨债当头的苦逼三人组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行进的方向竟然诡异地正是京城有名的八大胡同的岔路口。
而这个时候,小乾子也正好领着傅恒和鄂敏躲过御史、避过皇亲,站在八大胡同岔路口,长长地松了口气,“啪”,潇洒地抖开扇子,正准备以最潇洒的姿态迈进温柔脂粉香中……
“五阿哥?!”眼尖的傅恒一声低低的惊叫。
小乾子脸上的笑容一僵,扭头看向前方,果然,他最宠爱的儿子领着福家兄弟,也是一个三人组,正从对面过来呢。
有什么比逛窑子被自己儿子抓个现形更尴尬的?!
小乾子脑筋飞快转动,躲是来不及的了,因为傅恒那声“五阿哥”虽然声音很低,但出于对自己称呼的敏感,五阿哥立刻耳尖地察觉到了,一抬头,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这个皇阿玛呢。
无数个合理的不合理的借口在小乾子脑中飞快闪过,总之,他绝对不是来逛窑子的!对!路过!就是路过!顺便可以倒打一耙,教训一下永琪这个坏他好事的臭小子,是不是来逛窑子的,嗯,对!就这么办!
小乾子打定主意,胸膛一挺,就等着他儿子来拜见了。
不料,却见他最宠爱的儿子好像狼看到肉一样,疾走过来,直接略过他,冲着他侧后方的傅恒一脸惊喜,热情如火地贴了上去,“傅恒大人?永琪见过傅恒大人5恒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孝贤皇后乃是永琪的皇额娘,永琪儿时也曾养在长春宫皇额娘的膝下,论辈分,永琪也该称傅恒大人一声‘舅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