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仰身体倚靠着那辆老款银色奥迪a4站了片刻,手机依旧被他举在耳边,但他却没有再继续跟那边的人说任何话,紧抿着唇,视线一动不动盯着地面。
陆菲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此时或许是对方在说什么,他负责听吧。
陆菲苦笑,再这样对他的生活分析下去,不变福尔摩斯也变精神病患者了。
陆菲的手机响起。
这一年多,陆菲没有了把手机设置成铃声的习惯,虽然穿了厚衣服,但手机震动的感觉她依然感觉得到,蹙了蹙眉,最后看了一眼那边接电话的吴仰。她闭了闭眼,原地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吴仰偏过去头,双眉紧锁地从倒车镜里看了看那抹孤独身影,正朝着跟他与车完全相反的那个方向渐渐远去。
手里攥着搁在耳边的手机滑下来。
他低下头,随手把手机揣在裤袋里。
压根没有跟什么人通过电话,其实不过是为了让陆菲死心回家罢了。换做以前,他敢接受陆菲,应该说绝不允许陆菲去找别人。
是抢或是霸占,非她莫属。
然而如今,两手空空的他只有命运多舛相伴。
很想在不痛不痒的叮嘱不存在的人吃钙片那些话后加一句更重更让她死心的话,比如想好了一定要说:“你昨晚水真多。记得吃药,近几年我还不想要个孩子在后头跟着。”
如此暧昧不堪的话,必会伤死陆菲的心。
伫立于此地干举着手机半晌,吴仰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早就准备好,却没勇气说的话,一旦说出来,伤人伤己。
上车以后,吴仰把手机轻轻地搁在副驾驶座位上。
出去差不多8个小时,回来已近黄昏,车不由自主开向了陆菲租住的公寓附近。
把车停好,他拿了包烟和打火机下车,并把手机揣在裤袋里。
车停在很隐秘的位置上,不想被人瞧见,如同他现在这个人一样,走在街上,晃荡在机场,都不想被熟人瞧见。
吴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这样做,其实很有可能会害了陆菲,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和心里想法。只好小心翼翼,争取不要连累陆菲,牵扯陆菲。不求别的,只求在她背后看她一眼,只看一眼。走过去时他这样告诉自己。
陆菲在五点左右出门,这是他没料到的。
陆菲手上没拽着行李箱,所以这说明陆菲并不是此刻去机场赶航班回家。
陆菲穿着黑色短靴,牛仔裤,上身一件黑色大衣,围着围脖,背着一个休闲双肩包,白皙的脸颊上没有表情。
他总能发现正在跟着他的她。
可她从来都发现不了他。
陆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头走路。
沿着街边一直走下去,走向广场,蹲下勉强地笑着喂鸽子,喂完鸽子坐在广场一处无人台阶上发呆,有点疲累,不太轻松的样子。
吴仰躲在广场雕塑人像的背后,忧郁的视线瞧着她。
陆菲拿出手机,坐在广场台阶上低头在看,手指拨动,而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只手抬起抹了抹眼脸,突然哭了。
吴仰缓慢地转身靠在石像旁,眉头皱着低头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之后朝空中吐出一个烟圈,只觉冷冷的风吹起后直接凉透了身体。
到了晚上,天黑了。
陆菲不知道哭了多久,埋脸在膝盖里一直沉默到天色浓墨一般。
吴仰有得是闲时间,就暗中陪她这么耗着,耗来耗去,他就不禁琢磨起女生自我保护这块该有的意识。陌生的城市,黑灯瞎火,漂亮女生这么晚的在外待着,安全得了?而且一副失恋需要人安抚的样子,保不齐有人上去搭讪。
吴仰走向垃圾桶,把嘴上剩下的烟蒂一撅嘴给“呸”了进去。
某boss说,他天生长了一张不像好人的脸,长了一副不像好人的骨,而且年少时还顺便学了不像好人的模样架势。
陆菲起身离开。
吴仰跟着,从广场这里走向她租住的公寓附近,一个大下坡的街道,沿着街道路灯的光能发现天空好像飘起了雪花,细糠一样,碰在手上毫无知觉,融化的悄无声息。
陆菲上楼,洗澡睡觉准备明天回家。
穿着睡衣在收拾行李箱时,她忽地想起来安白结婚的时候,一个归属地a市的陌生手机号码打给她,听到苏景的声音之后就挂断了。
那不是一个打错的电话。
更不是垃圾电话。
垃圾电话一般只响一声就没了,而那通电话却连续打了好几遍,似乎是没人接听他就不会罢休一般。原谅她吧,恋爱中的女人就是爱想且敏感。
之所以认为那不是打错的电话,是因为那人没有跟苏景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听到苏景的声音后就挂断。如果是打错电话的人,是不是该问一问这个号码的机主是谁,确定了是谁之后再挂断呢。当然也不排除人家拨打到那一便的时候反应过来号码错误。
不过,这种可能太微乎其微。
陆菲在参加安白婚礼之前,都在a市。
吴仰也是知道她在的,他说再狠的话她都知道他对她并没有恶意。虽然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他身边没有好人这她了解,他可能突然发现她不在a市了,着急的关心她找她,所以才用了一个其他陌生号码打给她试一试。
陆菲自己安慰自己的这样分析他。
她去参加安白的婚礼,吴仰不知道。
苏景的声音吴仰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