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荷和袅儿走过一座小桥,下方流水潺潺,淡静优雅。孟袅儿见身后跟着个孟莲儿,彼有不悦之色,她道:“六妹妹,你可知厚颜无耻四字由来?”淡荷摇头,她知道孟袅儿说的是谁,但是她不想和孟莲儿计较,而且,就算孟莲儿城府再怎么深,名义上她还是自己的妹妹,前尘往事虽不可犹忘,其中的事情还是要给她父亲面子的。但是她别想自己会和她有好脸色的说话。
孟袅儿又道:“今早上,父亲发了脾气,总归是那些江湖人闹的。”淡荷一听江湖人三字,眉毛轻蹙,她道:“都怪我,好端端地卷入这些纷争中去,令父亲为难了。不过此事我还是要解决的,若不解决,我们孟家就难做了。”
“这也不怪得你的,你方才出谷,不知这其中的尔虞我诈,但是,姐姐有一事不解。江湖有传言,你和卞七郎曾经一起失踪了一个月,你们这一个月里到底去了哪里?”孟袅儿关心道。因为这事太离奇了,她不得不问。
淡荷一愣,看着孟袅儿关心的眼睛,她的问题将她踢入回忆之中,她想起自己的迷离和那个轻轻的吻,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心口,想要摈除卞七郎给她带来的影响,她道:“此事难言。”
孟袅儿看了她一阵子,遂笑道:“六妹妹,我可不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卞七郎起了心思了?”
淡荷连忙道:“能起什么心思?听你的话我怎么觉得我一定要对卞七郎起心思似的。”
孟袅儿揶揄地问道:“你是在否认吗?不过你能够不对他起心思也好,四大家族的男人不可能就你一个妻子,嫁过去也许能当个主母,但是……”她连忙别开这个话题笑道:“赵构就不同了,他虽是父亲的门生,但是家境不同,她父亲不是什么名士官人,也不是将军公侯,只是个木匠,他母亲是大秦人,家中有九个弟弟,算得是家境贫寒的了。妹妹离开家那年,他刚九岁,父亲就遇见了他收为门生,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他也是了解些;他是个正值负责任的儿郎,从一个从九品的承务坐到了现在的正八品路吏,父亲对他倒也是知根知底的,便将我许配给他了。”
对此事,淡荷是知道的,这个姐姐也是个有福之人,她当上皇后之后,萧昊华便将赵构提拔为正三品的太史,他也没有纳妾,和孟袅儿有三个儿子,到她死时还是深爱着孟袅儿。至于后面她重生回来的事情就不知晓了。
“听你这话好似在不满未来姐夫似的。今晨母亲和翁姨娘正说着你呢。我可不信你嫌弃他。”孟袅儿笑道:“说哪儿去了。只是六妹妹,你该怎么办?”她的笑脸也随之拉了下来,带有忧色。
淡荷见此,遂道:“这阵子我自然是不能走的了,母亲盼了我多年,我十五岁生辰快到了,要行及笄之礼,若是平常的人家也就算了,可我是父亲的女儿,孟氏家族的嫡小姐,可不能含糊了去,哪怕我不在乎,可是母亲还是在乎的。而那些个江湖人前来闹事的,我不会允了他们。”说罢,她随即叫了一声:“万仁深!”
“属下在!”随着她的话音刚落,自半空中突然飞下一个身穿红色衣袍的俊美青年,落地之姿潇洒fēng_liú。
“你可听清楚了?”
“嗯!”他自然听得明白,虽然他久居深山,但因为活了上万年也知些人情世故,从主人的一席话中就知道了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扮演着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江湖人现在正在催我前往西域,你去找苏常告诉他一声,令他留下几人在我孟府看着,叫他们先上路,到了八月我行完及笄之礼后,再行赶往西域,他若是不答应,只要不杀了他,他就随你处置了。”
“属下遵命!”万仁深飞身离去,令孟袅儿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他、他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
淡荷笑道:“是啊!”
“那、那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他不就全听进去了吗?六妹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孟袅儿颇为羞恼地道。
淡荷见她因为万仁深的出现而手脚无措,连忙伸手稳住她,笑道:“怕什么,你又没有说未来姐夫的坏话,再说日后,你也要习惯他躲在暗处保护你们。家里没有一个护卫我可是对你们不放心的。”
孟袅儿听到这话静了下来,柳眉微皱道:“你是想留下他保护我们几个?”
“总是要留下几个的。”淡荷已经想好了,再弄几个妖精,给这些个姐妹兄弟,一直到他们死去。至于粉蝶他们几个,她还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排。
“几个我们孟家还是养得了的,我外公可是眉州城的首富,每年还给父亲十万两白银,这些银子至今还在库里锁着呢。”
孟袅儿往后看着孟莲儿不耐烦地道:“怎么你也要和我们去驳神庙不成?”
孟莲儿怯怯地道:“六姐姐才刚回来,我……我就是想多瞧瞧六姐姐,五姐姐你不要生气。”
孟袅儿道:“真是受不了你,我们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做什么老是这样楚楚可怜的,孟莲儿你这样子让人很反感。”
孟莲儿委屈地看着淡荷,希望可以从她那里博得同情和怜悯,可惜淡荷已经不再是同情心泛滥的少女了,她经历了宫廷的斗争,曾经由一个什么单纯的少女变成一个事事都算计的女人,而今她带着记忆重生,她不可能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孟莲儿曾经背叛过她、曾经算计过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