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表明了邰正源的态度。
那人显然没想到,到了这一步,邰正源还这般油盐不进!
“邰大夫说的是,出了命案,我自然清楚当如何做!”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碎了再吐出来的。
邰正源垂手立于一侧,对薛彦东的态度不以为然;薛彦华冷声一笑,最后将目光落向薛彦东:“大哥既然清楚,怎的还不派人去请忤作?”
“不劳你费心!”
一声冷哼,薛彦东吩咐下人去衙门将忤作请来;楚慈立于邰正源身侧,亦是垂首不语。
等待的时间里,薛彦东命人将药渣拿来,忤作一来,先是查了药渣,再是检查了婉姨娘的尸体。
“回公子,婉姨娘因服了大量了乌头中毒而亡。”
“这个邰大夫已经说了!”薛彦东不耐烦的说道:“你还查出什么了?”
“左手四指指甲内有皮肉残留,口中隐有血迹,若没猜错,婉姨娘在临死前必是有一番挣扎,挣扎之中,将凶手抓伤,同时咬伤凶手掌心部位。”
忤作说完了,自然是查府中谁有抓伤,咬伤。
不出意外的,有伤之人,是那方脸的妇人。
当妇人被下人压着跪下之时,二夫人面上自是阴沉的厉害。
“陈秀,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薛夫人一拍桌子,冷声呵斥。“你若认罪,我必向老爷禀明实情,给你一个痛快!你若不认罪,待老爷回来,有你好受的!”
陈秀面色惶恐,对上薛夫人阴沉的眸光时,身子一个瑟缩,忙跪到二夫人跟前,扯着她衣袍下摆,大叫道:“二夫人,二夫人救我啊,救我啊!”
二夫人心中恼极,一甩手,冷声呵斥,“我救你?你毒杀婉姨娘,我如何救你?”
“二夫人,你可是说过的,出了事你给我顶着!我是真的不想再去那采石场了,二夫人,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可要救我啊!”
悲戚之音,惶恐的面色,加之口中之言,无不一证明,陈秀之举,受二夫人指使。
二夫人恼极,抬脚朝陈秀踢了过去,“休得胡言!”
一脚踢去,将人踢倒在地;陈秀爬了起来,见二夫人怒目模样,便是一阵的大笑,“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说罢,陈秀看向薛夫人,狠声说道:“是!是我做的,是我下的药!可是,我也是受二夫人指使!药是我去悬世堂买的,二夫人告诉我,说一切都与邰大夫商议好了,只要去拿了药,加进药里便能将婉姨娘肚子里的东西给流了。可是,我却不知,这药,竟是要了婉姨娘的命啊!我更不知,二夫人这是要我的命啊!”
此话一出,二夫人便是柳眉倒竖,‘噌’的站了起来,冷声骂道:“陈秀,休得胡言乱语!”
那人呵斥,陈秀便是笑的厉害,“胡言乱语?府医告诉你,婉姨娘怀有身孕之事,你不是让府医将事压下吗?是谁叫我给婉姨娘下药?我又是为何被老爷罚去采石场?二夫人,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事情败露,我自然无命再活!今日便是死,我也要将你的蛇蝎心肠公之于众!”
说罢,陈秀起身便朝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陈秀撞柱,却无人要拦;楚慈目光一沉,狂奔而去,将人扑倒。
这一变故,令众人一惊;薛彦东目光阴沉的看着楚慈多管闲事,沉沉一个吐气之间,眸中狞笑闪过,转身,看着邰正源,冷声问道:“邰大夫,你有什么想说的?”
若你合作,大家相安无事;可你油盐不进,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邰正源面色平静的看向薛彦东,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缓说道:“我并未见过此人,何来给药之说?”
楚慈将陈秀双手往后一收,寻死之人痛的叫出声儿来,大声说道:“小兄弟,你莫管我!药是你给的,你也讨不得好!”
此话,楚慈冷冷一笑,压着陈秀肩膀,面对众人质问的目光,冷声说道:“没错,药,是我给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薛彦东没料到她会承认,微愣之后,冷笑着看向邰正源:“邰正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邰大夫没什么好说的。”楚慈代答道:“药,是我给的,邰大夫只知道一件事:昨日有人来赊药,还没给银子!”
楚慈说罢,转眼看向二夫人,缓声说道:“若知道她是二夫人的人,我便直接将那解署的药给二夫人送来了!又如何能让她寻了机会,栽赃二夫人呢!”
楚慈这话,二夫人面色终是好看一些;那人站了起来,朝楚慈走了两步:“小兄弟这话从何说起?”
“昨日她与那人来赊药,说是好不容易才求得官差放行,到铺子里来拿药;当时她身子疲软,有中暑症状,我便给她二人开了三副解署之药。没承想,一时善举,竟是被人利用!”
楚慈之言,二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静观其变的薛彦华亦是举步而来,沉声问道:“你所言属实?”
“二少爷,你觉得,我会拿自己这条小命来开玩笑?”楚慈回的认真。
薛彦华见她眸光坚定,面色沉稳,便是点了点头。
思量片刻,那人转首看向薛彦东:“横竖不过昨日之事,既然是在悬世堂拿的药,应当派人去一查真假!”
查!自然要查!
内宅之中,薛夫人和二夫人各掌一半的权利;衙门里,薛县令亦是在考察着两个儿子的本事,思量着谁更适合送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