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得了吩咐,立马去办;不过须臾,那人快步回来:“二小姐,六小姐院子里仅她一人。小少爷这会儿正在七姨娘的院子里。”
得此答复,楚月兰面容之上,便是一个冷笑。
冷笑之中,与几个丫鬟交待了一番,待得丫鬟寻来手臂粗细的柴棍,四人这才借着月色,推开了楚慈的院门。
屋里头,小小的烛火,点亮一方角落;打在窗户的影子,只瞧着那人坐在桌前,正拿着馒头在吃。
那人就着酱菜吃着馒头,楚月兰便是心中暗骂:这个小贱人!我让你吃!
心中冷笑,朝丫鬟打了眼色,几人放轻了步子走到门前,抬手一推,屋门便被推开。
暗黑的入门处,瞧不真切,两个丫鬟进去之后,便是传来‘砰砰’两声。
随之便是楚慈的呜咽声,听那声音,似被人悟了嘴,叫不出声儿来。
听着里头的人打了好一阵儿,就连烛火也灭了,就算想看,也看不了。
想要瞧瞧那人是如何被收拾的,楚月兰推着念柔,冷声说道:“进去将烛火点燃,本小姐倒要看个清楚,那小贱人哭爹喊娘的模样!”
念柔被她一推,一个踉跄便是进了屋子,这一进去,还没站稳,便是被人一敲,软软的倒了下去。
不知里头的情况,却久等不到烛火点燃,里头打人的声音却是没减。
“好了没有?”
楚月兰不耐烦的喊着,里头传来闷声的‘嗯’了一声。
以为是丫鬟们寻不到火折,楚月兰骂骂咧咧的抬步而入。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点个火都这般难,平日里养着你们是……啊……”
还没骂完,一声惨叫响起。
也在此时,楚慈的叫唤跟着冲破云霄。
“二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救命啊!小少爷救命啊!二姐带着丫鬟要杀我啦,救命啊!”
安静的夜晚,一声声惨叫传出来,真真是听的人毛骨悚然。
隔院的人听着了,将门一关,不管闲事。
今日闹的够大的了,几个姑娘可不想再淌浑水!
几个姨娘更是将烛火一灭,一副就寝的模样。
二姨娘听得这声音,便是眉头一蹙。
这大晚上的,宝贝女儿又去做什么?还让人叫的这般大声,是怕惊动不到旁人?
刚脱下的衣裳忙又穿上,带着两个丫鬟往楚慈的院子而来。
“救命啊,小少爷救命啊!”
里头打人的声音,惨叫的声音传了出来;二姨娘却与急步赶来的楚月泽碰了个正着。
楚月泽看着二姨娘,面容阴沉,自然是有怒的。
今日楚月兰要杀他,他如何不知晓二姨娘的心思?
二人遇着,也没多说的必要,慌忙让丫鬟进屋子。
几个灯笼照亮了屋子,众人却在看清眼前的情况时,惊的瞪大了眼。
只见三个丫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楚慈额头上的血顺着眼角到了面上;楚月兰双手抱脚,一阵的嚎叫。
“娘……二姨娘,二姨娘快救我啊,我的脚被铁钉给钉穿了,好痛啊……”
分明是带着丫鬟来打楚慈,楚月兰是如何也想不到,怎么自个儿会被钉满了锈铁钉的木板给扎了双脚?
楚月兰痛的惨白了脸,楚慈却是被血给染红了脸。
这情形,令赶来的几人闹不太清楚。
眼下确实是楚月兰带着丫鬟,拿着手臂粗的柴棍进了这院子,这是楚月兰来找事儿,自然怨不得楚月慈。
几个丫鬟更不敢说,刚一进来便是摔倒在地,被磕晕了过去。
二姨娘亦不明白是如何回事?只瞧着楚月兰双脚踩在那手臂宽的木板上哀嚎时,心疼的眼角都是抽搐的。
“一个个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二小姐脚上的板子给弄开!”
她的心肝儿哟,怎么就遭了这个罪了!方才不是还叮嘱她要护好这身子么?
二姨娘心疼的上前,等着丫鬟将板子弄下。
几个丫鬟被呵斥,均是上前伺候着;扶的扶,取的取,热闹的很。
一旁满脸是血的楚慈自然是没人管的。
楚月泽于一旁瞧着,本是想袖手旁观,静待楚慈收场;可与她目光相对时,被她眸子里的寒意给震慑的一时愣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自个儿的手帕给她,“快擦干净,看看是否受伤了?”
“能不受伤吗?不受伤,我这血是哪儿来的?”
一改往日啼哭的性子,楚月慈这会儿冷静的就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让人瞧的心里头发慌。
这样的楚月慈,在她动手打那群下人时,他瞧过;但是,那时刚从塘里起来,尚未脱困,自然没那心思多想。
此时再瞧着,楚月泽便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她的眼神,太过冷,太过凌厉!就似一把出鞘的宝剑,摄人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分明是盛夏时节,此时的楚月慈,却让他觉得心里头发寒。
更别提,他自个儿就是被收拾的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