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怡是真的要放弃的,与其出丑,不如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
也许会是败笔,可还不至于到砸场子的地步。
她淡淡的目光扫过全场,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前排显眼位置的男人身上。
熟悉的身影,强大的气场,安定的神态带着沉静一切的力量,瞬间安宁了她的心绪。
他说过,他会在下面看着她。
说不出为什么,她只觉得狂跳的心骤然间平静了下来,她眼角的余光扫过所有,忽然转身,一个三百六九十度旋转,优雅纤细的身体反复一朵瞬间盛开的白莲,回转到了钢琴前。
紧接着,一道连绵不断的乐音扫过了所有的琴键,她犹如白色精灵,身体优雅而灵敏的滚动在琴键上,转瞬间,她再次坐回到了琴凳上。
人们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绝美而意料之外的一幕。
直到优美的语音在耳边响起,才骤然苏醒过来。
这是故意安排的悬念吗?
人们长长的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目光再次汇聚到了场中苏欣怡的身上。
苏欣怡动情的弹奏着,刚刚衣裙横扫过琴键,只是把琴键表面的油吸取了一部分,整个琴键依然滑滑的,可只要比平时多用些力气,就会达到和之前一样的效果。
清爽的晨光,碧绿的草地,晶莹的露珠……
在她的手指间一一绽放着,她手指轻盈,力道逐渐放轻了,因为她逐渐发现,手指尖的力度在拂过光滑的琴键。更会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境。
仿佛清晰的图画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带着一种朦胧幻美的味道。
整个音乐厅,安静了下来,只有或欢快或优美或愉悦或轻盈的音乐跳动着。
许多人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展开一幅幅绝美清新的画面……
“哇,太美了!意境太美了!”有人情不自禁的轻声感叹着。
仿佛沉浸入了整个场景之中,和小鹿对话,和杜鹃呼应。
“是啊,我的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副图画,那里面有青青的翠竹,有高大的芭蕉树,有挺拔的白桦,沐浴在清晨如梦如幻的阳光中,一切太静谧了。”
墨冷御重新坐了下来,眼中露出激赏与骄傲。
这就是她的女人,被逼入绝处仍旧能够逢生能够把华彩绚烂展现出来的女人。
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温柔之色。
他知道,她的手指还未痊愈,可她的弹奏却毫无瑕疵。
这个世界上,能够把钢琴弹好的女人很多,可是能够在手指受伤的情况下把琴声弹得如此完美的女人,恐怕只有她了。
他的眼前闪过另一个女人的脸。
他的眼神暗了暗,悄然起身,离开了这里。
身后,苏然然的手指几乎要掐断了,该死的贱人,不是要放弃了吗?不是要选择退出了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柳杜拉并未把她的橄榄油全部泼洒在琴键上,还是中间做了手脚?
她一定要问清楚,如果是那个女人骗了她,她一定会好好惩罚那个女人的。
苏海天紧蹙的眉头展开了。
他完全沉浸在琴声中,骤然涌出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去一起弹奏。
这个就是他的女儿,他苏海天的女儿,是他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拥有着傲人的美貌和如此卓越的琴技。
舞台后,演员们彼此拥抱着,静静的聆听着音符的跳动。
白理事松了口气,两只手紧握着苏欣怡的鞋子,慢慢松开了。
“啪嗒。”
一声异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头一看,不觉一愣,鞋跟怎么掉了?一双鞋子的鞋跟竟然这么不结实?刚刚他只是握着就断了?
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苏欣怡的鞋跟上做了手脚。
那么琴上也做了手脚吗?
否则,苏欣怡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改变?
虽然一切都完美,可他清楚,琴一定是出了事情。
他转脸看向周围。搜寻着所有人的身影。
苏欣怡一向与苏然然不和,难道这件事情是苏然然所为?
角落里,柳杜拉低头,怨恨嫉妒的目光一闪即逝,她低着头转身向着后台走去。
白理事眉心一缩,紧跟了上去。
今晚的钢琴只有柳杜拉和苏欣怡两个人弹奏,前面柳杜拉弹奏的时候没有异常,难道钢琴是柳杜拉动了手脚?
他得过去问个清楚。
“杜拉。”
柳杜拉刚刚走下舞台台阶,骤然被人叫住,吓了一跳,她迅速转身看到白理事的瞬间,心头微微一跳。
“白理事,你叫我什么事情?”
难道白理事怀疑了什么?
她冷冷的看着白理事,目光淡然平静。白理事平时完全听从苏欣怡的意见,简直就是走狗,苏欣怡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哼,她不会承认的。
“怎么要走了?不想再听了吗?待会儿苏总演奏之后,所有演员上场谢幕的。”白理事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客气问道。
“怎么?我是否谢幕还需要白理事提醒吗?今天的演出我已经圆满完成了,我说过我有事情,现在必须离开。”
柳杜拉不满的讽刺着,说完,转身就走。
白理事知道柳杜拉骄傲,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近人情。
“杜拉,我是想要问一下,刚刚你在弹奏钢琴的时候,是否有什么问题?”
白理事追了上去,决定开门见山。
柳杜拉站在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