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刘璋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极为惊惧,他这几天夜不成寐,一闭上眼睛就是曹军攻破城门的景象,然后他就将被扭送到法场成为曹操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怎么办?他昨天收到了曹军的最后通牒,里面冰冷的口吻让刘璋心中冰凉一片……
“老爷,张松张大人来访……”老管家战战兢兢的轻声道,这几天刘璋的反常让整个府里都如履薄冰,尤其府里已经处置了几个不长眼的小厮和侍婢了。
刘璋怔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亮,或许张子乔会有办法?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下来,连鞋子也不曾穿便光脚跑了出去。
张松今天没有带法正来,他之前已经和法正商量了策略,决定前来说服刘璋,不带上法正只是为了避免有心人的注意罢了。他坐在椅子上品着下人端上来的热茶,心里琢磨着刘璋可能的反应。
不过,张松没有料到刘璋已经惊惧到了这个地步!面前这个光着脚衣冠不整的男人真的是一向养尊处优的益州牧?可惜这不是历史上曹操见许攸的那段,张松也不会有什么感动,反而心中无限叹息——刘季玉堕了其父的威名!
“别驾!子乔兄可有事教我?”刘璋叫的亲热,命都快没了哪还管别的?虽然瞧不上张松的相貌,但他不得不承认张松的本事。
“呵呵,张松见过主公!”拒心中鄙夷,张松还是把场面礼仪做到位了,才继续道:“松此次前来正是为君解忧!主公,恕某直言,目前唯有顺从曹操意愿投降方为上策。”
见刘璋面色不郁张松仍然目不斜视,继续劝说:“之前主公听信那孟达之言引来刘备,却不知是引狼入室,那刘备与吴懿早有私交,如今怕是有一半城防军投了刘备!”
“什么?!”刘璋震怒,他是真没想到刘备现在还有心思拉拢他麾下的人,看来他是早有退路了?想起自己好吃好住的供着刘备不曾薄待,他就好悬吐血。他将桌上的餐盘一扫至地,口中低吼:“孟达误我!”
“主公恐怕不知,这孟子度如今已成了江东孙家的座上宾了。那孙家怕是不会来援了。”张松又来了记狠的,让刘璋彻底慌了神,刘璋如今被困,根本收不到江东的消息,也不会知道孙家也是被坑的一员,只道是孙家作壁上观不肯出手。
张松心头一笑,曹公的事已成了一半!他不动声色的叹息:“事到如今,我等已经没有他法,想来投降后曹操也不会赶尽杀绝,没见张任和严颜两位老将军还活的好好地?”
刘璋此时已经被张松打动了,毕竟是人都不想死,不过想起曹营一方的张鲁,他有些犹豫:“只是曹公真可保我无碍?那张鲁会放过我等?”
“此事易也,主公不若缚刘备等人于阵前交予曹公,戴罪立功,我想到时就是张鲁也奈何不了我等。”张松捋捋胡子,目中精芒一闪,道出了此行的险恶用心,他和法正要帮曹操除了刘备!
刘璋沉默,他不停在厅中踱步,眼中也是神色变幻,最终目光一冷,沉声道:“来人,传我命令,立刻调集亲卫营抓捕刘备、吴懿等人,如若反抗,就地斩杀!”既然刘备不仁他也算不得不义!……
“玄德公,大事不好!”吴懿神色匆匆的跑到刘备等人的住处,“刚刚接到密报,张松那老东西鼓动刘璋投降曹军,并且要派兵抓捕我等献给曹操!”
“此事当真?!”正准备就寝的刘备也不顾衣冠不整立即调转了注意力,旁边屋的陈宫、张飞、廖化等人也纷纷赶到刘备寝室。
“可恶!这张松定然是曹操的人!”陈宫立即反应过来,随即骂了一句。
“哦?那我们能否同刘璋解释揭穿?”刘备也是一惊,然后迟疑着提出了建议。
“不可!且不说刘璋是否还会相信我等,就算他相信张松是曹操的人,刘璋也不敢动他,反而会下定决心抓我们送去邀功。”陈宫立即反驳,他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开始思索着逃跑的路线和可行方法。
“吴将军是否有良策?”刘备瞥见吴懿脸上不停挣扎的表情,立即期待的看着他,论智谋他不及陈宫万一,但论识人,还真没几个及得上他的。
吴懿更加纠结,他吴家在益州有百年的历史了,怎么可能没有点后手?可他当初即使想投靠刘备也不过是希望帮助刘备当上益州之主提升家族,可没想着远离家乡抛家舍业啊!尤其现在一走多年积蓄可就来不及转移了,送给刘备他也不甘心,所以不停的纠结。
“吴将军,如今我等早已性命相连,真要是被送到曹操面前可就是死路一条啊!”陈宫阴阳怪气的威胁道,现在想反悔?门都没有!
吴懿面皮一红,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不过此时并不适合和陈宫翻脸。长吸口气,吴懿最终下了决心:“我吴家在成都已有百年,确实留有一条出城的密道。也罢,诸位随我来吧,尽早远离如此是非之地。”
“翼德,带上青壮精兵、粮草和钱财能带的带不能带的烧掉!”刘备更是跑路行家,下定决心便立即向张飞下令。
“诺!”……
建安五年九月十六日,曹军攻破广汉。十八日,进军成都,十九日,益州牧刘璋携文武献城投降。至此,曹操再度扫平蜀中,向统一天下迈近一步。
至于刘璋,曹操还真没杀他,他决定把刘璋带回洛阳安排个闲职,这样还能彰显一下自己的大度宽容。至于益州本土势力,该肃清的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