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先还是将她们收进乾坤袋里,等出了蓬莱,再放她们出来。
“虞渊的话,你们顺着太阳落山的地方走,一定能找到的。”
看着眼前两只妖精哭得梨花带雨,我忽然觉得自己用这般深处的同她们说这些,活像在交代后事。
待一切说完,我解开了施在她们身上的禁言咒,我说:“我会想你们的。”
“蘑菇,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山茶捧着那支白玉箫,一抽一抽地问。
“我……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走。”
我想,我是走不了的。
容兮能让我留在蓬莱,不知道已经有多为难了。现在天帝老儿估计正吹胡子瞪眼地,指着满朝文武说他护短呢。且不说如果知道我有投奔妖王的心思,容兮会不会一气之下将我给处理了。单就说我我能否活着离开仙岛,就有很大的问题。离了容兮的庇佑,天阙里的那些神仙,断不会让我有活下的机会。
你说,我是魔族也就算了,还偏偏是个公主。虽然本姑娘一直想体验一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新身份啊!!!
一日,容兮来了兴致,要泼墨描上一幅山水,便唤过我来研磨。不过多时,一幅优昙覆雪图,变栩栩如生仿若在画卷之中盛开一
般。
容兮挑眉,风骚至极:“小泱觉得,为师画的怎样?”
我点头:“还凑合吧。”
于是,当那副画被十一裱起来挂在墙上的时候,容兮那厮又负手对我道:“小泱,为师教你弹琴可好?”
我有些黑线,实在不愿意折磨十一的耳朵,摇头道:“不好。”
容兮点头,倒也没有强要我去学这玩意,不过他接下来说道:“那么为师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什么叫好不好,完全不是询问的语气好么?!
这样的容兮委实太过风骚,以至于本姑娘最后不得不冷言制止,干脆问道:“容兮,你近来是不是太闲了?”
容兮阖目,思虑一会,不负众望地摇头道:“也不是。”
还未等我将如释重负的表情表露个完全,他又捏着下巴,以一副颇为为难的嫌弃模样对我道:“东海龙王与青丘狐王的寿宴几乎年年都有,去了几回便知委实没有意思。”
“您老人家除了吃酒席以外就没有其它的事情了吗?!好歹你也是个上神啊!”我不禁有些挫败,容兮他平日里的日常,同我原先遐想的相距何止甚远啊!
“我还没说完呢?”容兮埋怨地将我看了一眼,才不紧不慢开口道:“紫薇帝家的媳妇同他吵架,一气之下折了他的沧溟剑,他央我得空时与他一同修补。“
“那你去呗?”我说,其实潜台词是,你现在不就有空吗?
“可是我说昆仑墟的璇玑,这几日约我与他切磋棋艺。”
我明了。“所以……”我仰头看他:“你现在是输了?”
容兮此时,宛如孔雀王附体,仰着高傲的头颅对我说道:“哪能,我根本就没去。”
“……”
“……”
“容兮,你到底多大了……”
容兮很认真的想了想,蹙眉对我道:“大概二三万年吧。”
“哦。”
容兮挑眉:“哦什么?”
“只是觉得你一个活了上万年的神仙,怎么所作所为有时候,比我这个活了还不到三百年的妖精还要幼稚。”
“……”
“小泱。”容兮语重心长地道:“为师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为师并不是成日里同你一般无所事事,只是在为师看来,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做什么?”
容兮嘴角轻挑:“陪你。”
我一阵恶寒。不,应该是倒春寒!
见我捂着胳膊抖了两抖,容兮似乎很满意这种语言境界缩达到的效果。剑眉一扬,望着天边悠悠远去的白鹤,话峰一转,兀自感叹道:“不过小泱方才那番话,倒是提醒了为师。”
我不明所以,容兮笑道:“提醒为师,就是再喜欢你,也不能同你在一起待久了。不然,这潜移默化什么的,实在是承受不来啊!”
“……受不来你个头……”
虽说整日待在观澜峰,委实太过无聊。不过,我大抵也知道,容兮不让我出去,也是为着我好。虽说不能踏出蓬莱,闷是闷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好在,同门那些师兄姊,师弟妹的,见着我还算好脸,这实在难得。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否又是容兮,私底下给人家施了什么淫威。
尚有个别平日里处的比较好的弟子,常常上山来看我,很是亲切,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以及……领导的关怀。
是的,禁足于观澜峰的一段日子里,重虚老头,很是反常地上山来,看了看我。
只是,诡异的是,他来看我,也仅仅只是看我而已。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示也没用,面无表情地杵在一处和我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许久之后,才摆摆手,让弟子扶着他驾着小白云又下山去了。
我不明所以,却深感惶恐。
这一天,立夏。我在观澜峰等了许久,直到十一十分不满地给我送来了摘星楼的肥鸡腿,却仍然没有见着容兮白衣出尘的影子。
十一说,容兮这几天被天阙那些人缠着,此时,应该是没能脱身。
我不禁有些担忧,自禁足以来,虽然容兮从未仔同我提过此事,我也知道,现下不过是表面太平罢了。
临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