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以后,哪怕她再闹,他从来不会对她动气。他怕人知道,他这亲结得不情不愿,怕落人口实。只有那一次,他没有忍住。
后来,她趁着他不在,让下人偷偷将那幅画拿了出来,调查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华家被通缉的大秀。
真可笑啊。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比不过一个逃犯。
“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他站起身来,“我去给你煎药。你先歇息会,一会就不那么痛了。”
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忽然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
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一路回金陵,竟然只花了十天的时间。李秋狄和骆羿山一同回金陵述职,此次两人战功显赫,封将是必然的事情。不过李秋狄实在无心再从军,只想领个闲职,在金陵陪伴华音母子。
此次凯旋,金陵百姓闻得风声,一早就夹道等着欢迎他们。一进城门,李秋狄就开始心猿意马,目光不断朝两边的百姓堆里搜寻。
骆羿山调侃他:“我觉得弟妹不会凑这种热闹的,太失身份了。”
李秋狄皱眉道:“不可能吧?我特意让崔岩透露消息给她。她知道我回来,应该恨不得马上见到我,怎么会不出现呢?”
骆羿山心里偷笑,面上一本正经:“你也别怪弟妹。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两道多少少女在为你狂呼?听说你从军这一件事,不知打碎了多少金陵少女的心。”
李秋狄仔细一听,果然到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这么一想,他倒还宁愿华音不要出现了,省得她胡思乱想。
今早一大早,蒋少玄就差人来传消息,说是李秋狄率领的军队已经快到金陵城了。华音急急忙忙地梳妆打扮,换了套衣服,又别了支好看的朱钗,正打算带着阿普出门,小谢又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说是金陵大街已经被占得满满了,他从驸马府那头过来,差点没让人踩死。
阿普在旁边歪着脑袋问:“娘,踩死是什么东西?好玩吗?”
华音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己和阿普被人挤倒在地,一个接一个踩过去的情景。又想起几年前金陵冰灯节那一个晚上,她差点碎了的老腰,决定还是在家里安安分分地等着自家相公好了。反正他还要进宫先述职,办完了事自然就会回来的拉。
这么想,她顿时不急不躁了,搬了张太师椅,抱着阿普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他们回来的日子也赶得正是时候呢,桃花这两天都开得七七八八了。
“娘,昨天小谢叔叔带我在桃花树下转,说是这样我就能得到媳妇啦。”阿普揪着娘亲的发辫,“娘亲,媳妇是什么东西啊?”
华音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小谢这丫是欠收拾。阿普才几岁,就要教他招桃花,万一跟他爹一样,长大一样迷死金陵少女怎么办?
“呃……媳妇不是东西啦,媳妇就是将来陪阿普一辈子的女孩子啦。就像娘亲陪着爹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
阿普翻了个身,盯着自己娘亲:“那阿普可以要好几个媳妇吗?小谢叔叔说转一圈可以得到一个媳妇,阿普昨天在树下都转晕了。”
华音觉得此刻她很想去了结小谢。
“呃……虽然说这不犯法,但是,阿普难道不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挺好的吗?”华音说完,又觉得这句诗实在太深奥了,又解释给自己儿子听,“你想想,你要好多个媳妇,她们天天在家里唠叨你,就像娘一样,你烦不烦?”
阿普斩钉截铁:“烦!”
华音松了口气,终于把儿子引到正轨上了:“那你长大就只娶一个媳妇就好了吧?”
阿普皱着眉头想了想:“娘,那我能要干爹当我媳妇吗?干爹话少,我最喜欢干爹了。”
华音直接从太师椅上栽了下去。
“这个恐怕不行,你干爹他是男的。”
“男的跟男的就不行吗?”
“虽然历史上也有男的跟男的配啦,但是阿普你听娘说,这种事情实在是……”
“不管不管啦,娘,我就是要干爹当我媳妇。”
华音冷汗直冒。不妙啊,她的宝贝儿子可千万不要被她给掰弯啊。她惶恐得不行,正想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教我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