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蝉都惴惴不安的,她一个小小的设计部新晋打杂的,有什么资本得到总裁的亲自召唤。
听说,这个总裁还是今天才走马上任的,很是雷厉风行呢。照他这种性子,又是新官上任,不应该有很多交接的事物要忙吗?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特意来找她?
莫非是他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她是个浑水摸鱼的废柴体质,所以要亲口把她辞了?
不会这么残忍吧……
夏蝉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不对呀,裁员这种事,怎么着也该是人事部的职责,何必劳驾人家堂堂老总一枚?
那么,他总不会是来特意慰问她的吧?
公司那么多职员,为什么偏偏慰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她?
这实在太诡异了。
夏蝉越想越觉得心里没谱,加上走廊里空调开得太胜,沁凉的风如丝缕般绕在她的肌肤上,不禁让她有些脊背发凉。
眼见着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她沉了沉心,刚要敲门,一抬头,却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不是她少见多怪,而是敞开的大门里,正立着一道熟悉的高挺身影,而那道身影的主人,正一手端着茶杯,回头,颇耐人寻味地盯着她看。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三日的陆予彬。
夏蝉怔了怔,又迅速反应过来,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礼,她干笑一声,战战兢兢地踏进去,打招呼说:“陆总,真巧,您又来这边谈生意啊?”
陆予彬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不是。”
“不是?”夏蝉抬起的脚僵了僵,原地站定,“那您来是为了……”
陆予彬没言语,只是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从桌后绕到桌前,径直走向她:“我的衣服呢?”
夏蝉一呆,蓦然想起上次临别前,他曾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那件衣服,既然你已经洗了3遍,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当下打了个寒颤,夏蝉有点不能置信地望着他,面色发白:“您特意来,就是为了……问我要那件衣服吗?”
“你扔了?”陆予彬皱眉。
“没有没有!”夏蝉狗腿地摇头。
眉头缓缓舒展,陆予彬转身又漫步到桌前,缓缓饮了口茶:“那怎么不送来?”
“我……”夏蝉挣扎着拧起自己的裙缝,胡扯道,“我正准备去找快递呢。”
陆予彬回头,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瞳里却分明透着丝威严,如刀森寒:“我把衣服借给你,论理,你也该亲自上门道谢。送快递……夏老就是这么教女儿做人的?”
夏蝉无语,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哝道:“如果不送快递,那我不是还得再见您一次。”
蓦然,茶杯被人搁在桌案上,发出铿然的响声。
夏蝉心神一凛,忙改了口:“您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不想见到您,我其实恨不得天天都能见到您……”话到了一半,她面色醺红,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子,又急忙解释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的业务那么繁忙,我怎么好意思屡次上门打扰,所以”
可是,陆予彬却抬了抬手,慢条斯理地打断她:“既然你天天都想见到我,那我就成全你吧。”
“啊?”
夏蝉一怔,抬起乌溜溜的眸子,意味不明地仰望着他。
正茫然间,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总裁秘书安娜甜软可人的声音:“陆总,这是公司上半年的财务报表,您看您还有什么要过目的?”
夏蝉唇色微微一白,还不等反应,就见陆予彬接过了那份厚厚的报表,耐人寻味地说:“你很有眼色。”
安娜被夸,俏脸当下一红,勉强从容地躬身:“您刚接手明润,一定要过目很多资料,这些我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
陆予彬点点头,又挥手道:“做的不错,你先出去吧。”
安娜甜甜一笑,转身盈盈远去。
眼见着她的背影消失于门外,夏蝉几乎石化的身子稍微动了动,看向陆予彬的双眼也睁得大大的:“接手……明润……您?”
陆予彬抬手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嗯。”
夏蝉双唇发颤,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不死心地又问:“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老板?!”
陆予彬抬眸,淡淡扫她一眼:“怎么,又喜不自禁了?”
夏蝉欲哭无泪地抬头,一双眼空洞而无神:“是啊,我真是喜不自禁了。”
她哪是喜不自禁啊,简直是悲从中来好不好!
对于她的精彩表情,陆予彬却熟若无睹,他点了点头,大方地发话说:“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件衣服,我就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夏蝉捏紧衣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