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已经微微暗了,附近的路灯还没有亮起,四下里漆黑一片,静谧又幽暗。
陆予彬一手撑在夏蝉的耳后,抬头看了看天:“叔什么?”
夏蝉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像个傻瓜一样直愣愣望着他,看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脸,仿佛吃准她不会跑开,却又在她准备缩起身子时,另一只手也按在了她的肩上。
这下,夏蝉被困在他双臂之间,再也无处躲。
也忘了躲。
头顶,陆予彬正低眸看着她。
路灯蓦地一齐亮起,流光盈盈,仿佛将星星一颗颗揉碎,随手撒进黑的眶里,睁眼灿烂。
夏蝉微微咬唇,一瞬间心都要跳出胸膛,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可是两只眼却像不受控制似的,不由自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和那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喉结。
然后,她的脸烧得更厉害,所幸夜色遮住了她的脸,可她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他的头正缓缓地朝她贴过来,那瓣温热的唇也渐渐地将呼吸扑朔在她的肌肤上。
应该避开的,夏蝉对自己说着,可是事实上,她却很没骨气的闭上了眼,身子僵得如同石板一般。也是刹那,他的唇已经侧过来,炙热的温度很快碰触到她的肌肤,她甚至能听到他在笑,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他笑着的唇就能碰触到她的唇。
夏蝉的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画面。
多年前的夜晚,酒醉的他将她压在身下,突然吻住的那个画面。
于是那时的感觉也跟着回来了,这令夏蝉的心忽然一乱,甚至鬼使神差地将脚踮了起来,渴望离他更近一步。
这时,温热的气息却忽然不见了。
夏蝉微微睁开,却见他嘴上的弧度扬得更高,脸也在瞬间抬起,避开她的唇侧到她耳边,轻轻对她道:“你的脸,该保养了。”
靠!
有人能体会她在这一刻的感觉吗?
被人一棒子打在胸口?被人一桶水浇在头顶?
不,没那么简单。
那是一种当你听到一直对你眉来眼去的对门帅小伙突然告诉你他喜欢的原来是隔壁街微胖界王大婶的极端心情!
夏蝉郁闷地想:这种小言界的轰炸机,她见鬼了四年前才会去喜欢。
“把你的手拿开。”回过神后,她咬牙切齿地瞪向他。
陆予彬很绅士地抬起自己的手,夏蝉猛一低头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胸针!”
似是没料到她还惦记着这个,陆予彬犹豫了一下,继而摊开手。
看到他掌心的那个物什,夏蝉的目光微微一软,然后抓起它大步朝前往外面走去。
她要忍。她是有任务的。
夏蝉握紧自己的手,脸却红得像是被炭烤着,以至于只能拼命地加快脚步,以防身后那个人发现她根本就无法掩饰的微反应,以至于她走得过快而忽视了旁边的车道上那个她苦苦寻觅的雪白身影。
好巧不巧,被她忽视的那个人,却似乎并没有忽视她。
“约克,你在看什么?”车中,一只盈白的手从男人的背后伸过来,又万分娇柔地揽在他的肩上。
“一个有趣的人。”男人没有回头,墨镜下的眼微眯,聚焦在那个渐渐模糊的娇小背影上。
似是对他的忽视感到不满,手的主人把脸也贴过来,靠在他的胸口,软语娇嗔:“你不专心哦,跟我在一起,还看着别的女人。”
男人终于低下头,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声音则是一种极其妖娆的磁性:“hy,蜜蜂要是只采一朵花的蜜,会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