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冷婧正侧坐在床上,裤腿被捋起了一部分,露出雪白的小腿,以及小腿上仍在冒血的伤痕。在她身边不远处,陆予彬则神情自然地站在那儿,一手拿着酒精棉,一手拿着药,似是在帮她处理伤口。
夏蝉有点懵,一双唇张了又张,才尴尬地问出:“你们?”
“她来给你送夜宵,结果不小心摔倒,割到腿了。”放下手里的东西,陆予彬回头,语气从容地对她解释着,“我帮她处理一下。”
夏蝉一怔,不由得向后退了一退:“原来是这样啊。”
冷婧却开了口,语气关怀地问她:“夏小姐,你怎么眼红红的?”
慌张地偏过头,夏蝉吸了吸鼻子:“熬夜熬的。”
冷婧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地指了指旁边的垃圾筒:“就知道你在熬夜,我本来想给你送夜宵的,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又是一次深呼吸,夏蝉回过头,冲着她勉强一笑:“没关系,谢谢你。”
“那你早点睡,我先回去了。”最后对她和善地笑了笑,冷婧走下床,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而去。
“等一下!”
夏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叫住她,然后转过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了一阵,翻出一个药盒子:“上次被蛇咬时,医院给我开的消炎药,你拿去吃吧。”
接过药,冷婧的笑容更灿然,也更温婉:“谢谢你。”
这样的笑,让夏蝉的心莫名地涩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这种令人尴尬的关怀和挂念,又也许是因为身后那双始终追随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陆予彬的眼睛。
于是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夏蝉咬了咬唇,自告奋勇地扶住冷婧的手:“我送你。”
她要出去吹一吹风,让清冷的风吹散方才那份莫名的愤怒、莫名的害怕,还有心酸……
……
风吹,夜阑珊。
婆娑的树影上面,天空蔚蓝得好似一泓宁静的湖,粼粼湖光下,傍树而坐的人儿,眼中也似有什么粼粼闪闪的,像是汪汪的水面,又像是雾里的星辰。
久久地望着树下的她,陆予彬的黑眸微微一黯,也不知注视了多久,他忽然抬起脚步,朝着她走过去,又挨着她的肩膀悄无声息地坐下:“怎么不回去睡?”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出的温度,夏蝉始料未及地侧过脸:“睡不着。”
可是陆予彬还是看到了:“你哭了?”
夏蝉抬起手背迅速抹去眼角的泪,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风这么大你没看到吗?”
“我只看到你哭了。”
陆予彬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是异样的深沉宁远:“你哭,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吧?”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夏蝉蓦地转过身,气势汹汹地瞪着他:“陆予彬,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抹个药而已,哪用得着说那种话,还是那种姿势,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对不对?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还是,你就喜欢把我当傻子耍?”
“我为什么要故意做给你看?难道这些能刺激到你?”端详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陆予彬声音渐渐低沉,“一个人够资格把另一个当傻子耍,也得这个人足够喜欢他才行。”
心,像是被猫的爪子突然抓了一下。
夏蝉偏过脸,将樱唇抿了又抿,忽然间有些语无伦次:“当然……刺激不到我了。我又……我又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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