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见到的情景一样,施洛辰席地而坐,小心翼翼的黏贴着那堆更碎的瓷片,郁千帆摇了摇头,送走了开锁公司和物业的人之后,关了门来到施洛辰身边坐了,轻叹:“何必呢?”
施洛辰的手一抖,终于有心情开口,他说:“如果我不放开她,很有可能彻底的失去她,如今这样,至少我还能天天看见她。”
郁千帆说:“你知道她打算干什么?”
施洛辰顿住了手头上的动作,眼睛发直的看着手里正黏贴着的妈妈娃娃,干涩的说:“和我离婚,然后嫁给尼尔斯。”
郁千帆说:“三个疯子。”
施洛辰喃喃:“他醒着不是我对手,他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不是他对手。”
郁千帆静默了,老半天,施洛辰又补充上了一句:“他比我还疯。”
郁千帆挑了挑眉。
施洛辰对着他虚弱的笑:“咱们三个之中,功夫玩得最好的是我,可车玩得最好的却是尼尔斯,不过是被剪断了刹车而已,以他对各类型汽车的了解,怎么可能没发觉,就算他当真忽视了刹车出了问题,也还有别的制动方法,为了避闪汽车而出事,他伤得那么重,柔柔却毫发无损,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角度切得如此好,不得不承认,你我的车技,当真和他不可同日而语了。”
郁千帆颓然的瘫倒在地,唉声叹气:“前我只是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原来你也这么看,可他不是放弃柔柔了么,怎么临秋末晚的,又出尔反尔了?”
施洛辰笑了笑:“人都有冲动的时候,或许之前他只是想和柔柔单独相处一天,可遇上了这样的契机,即便是精密的仪器也可能有纰漏,何况是ròu_tǐ凡胎的感性动物,一念之间会做出与性格背离的事情来不足为奇,何况,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行为,如果处处冷静,那不是爱情,是交易。”
郁千帆目光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平缓的问:“不打算告诉柔柔?”
尽管郁千帆没有看他,可施洛辰还是摇了摇头:“就算她知道了,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尼尔斯救过她的命,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关键是,尼尔斯还救过睿睿,睿睿曾经是她的整个世界,是她当初活下来的唯一动力,所以,尼尔斯对她来说,不单单是她们母子的救命恩人那么简单,她那个傻女人,从不愿意欠了别人,何况是这么大的恩情。”
郁千帆明白,所以他当初决然的退出,那两个家伙都有扼住安柔的致命武器,而他一无所有,渔人之利这种好处他捞不来,所以他识趣的退出。
郁千帆漫不经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施洛辰无力的笑:“等他醒过来,狠狠的揍他!”
郁千帆落败:“你明知……”
施洛辰的声音碎了:“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安柔拿到了那份协议书之后,怕迟疑久了,自己也会反悔,竟当着安睿的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睿最初只是好奇的瞪着纯净的大眼睛看着安柔在一张纸上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随即安柔翻过协议时,不经意间被安睿瞥见了离婚两个字,安睿的小身子当即颤抖,拉着安柔的睡衣袖口小声的问:“妈妈,你不要爸爸了么?”
安柔本就揪紧的心彻底倾颓,她望着安睿再次蕴满泪水的大眼睛,柔声哄他:“睿睿乖,你想看你爸爸,随时都可以去看他,我们只是不住在一起而已,妈妈还是你妈妈,爸爸也还是你爸爸,没太大的区别的。”
安睿连连摇头:“妈妈骗人,不住在一起,爸爸怎么给我们搭家呢,只有我们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才有家,妈妈骗睿睿了,妈妈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一边说一边哭着跑了出去,随即一头扎进夏婉淑的怀抱中,用泪眼模糊的小脸蹭着夏婉淑,呜咽:“姥姥,妈妈不要爸爸了!”
夏婉淑听了这话,很是愕然:“睿睿你说什么?”
安睿含糊的说:“妈妈骗睿睿,她说我们一家三口只是暂时不住在一起,可我认得离婚那两个字,也懂那个意思,我们幼儿园就有父母离婚的小朋友,他们都不快乐,姥姥,我也要变成那样的小孩子了!”
夏婉淑一把搂紧安睿,铿锵有力的说:“睿睿别怕,姥姥给你做主。”
随后将安睿塞给安裴雄,毅然走进了安柔的房间。
来势汹汹的说:“柔柔,你想和洛辰离婚?”
安柔迟疑片刻,坦诚的说:“对。”
夏婉淑登时火起:“柔柔,从前我左右看不顺眼洛辰,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也看开了,你爸说得对,洛辰只是个不懂怎么表达爱的任性小孩儿,他已经慢慢改变,努力的学会去爱,他成长的这么好,为人父也做到无可挑剔了,你不是也接受了他么,你们前些日子多幸福,这又是何必?”
安柔喃喃的说:“如果尼尔斯没出事,如原计划那样和洛琳结成夫妇,我们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可,现实未必处处都能顺心遂愿不是么?”
夏婉淑痛心疾首的问:“柔柔,你难不成逼着洛辰离婚,想嫁给承志?”
安柔咬着失了血色的唇,徐缓的点了点头。
夏婉淑愤愤的喊:“是那个洛琳对不对,她告诉你只要你回到承志身边,他就有可能醒过来对不对,那些话怎么能信,谁知道那个女人安得什么心,昨天你爸找来的专家也会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