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太早,老早学会察言观色的安睿隐约明白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他很担心,可他心里也明白大人们的事情,如果不想让他参与,他要是执拗的留下来,肯定会让安柔不高兴的,所以端出兴高采烈的样子,由着安裴雄牵了他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的上楼去了。
安睿稚声稚气的问:“姥爷,什么是去势啊?”这个词,好像前几天在电脑上看过,他一知半解,没搞明白,可敏感的觉得这个词不好听,不过这个时候问出来,并不是真想知道,只是想借这个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而已。
安裴雄一把年纪,居然还配合着安睿表演,煞有介事的回答他:“那是一种对动物做的小手术,做过那种手术的动物,就不能当爸爸、妈妈了。”
安睿好像触类旁通,恍然大悟道:“原来施大叔要把郁大叔给太监了啊!”
安裴雄顿了顿,随后低低的咳,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听见这话,郁千帆瞪着老神在在的施洛辰,一副欲将其扒皮抽筋的凶狠貌。
夏婉淑的宰鸡行为也因为福嫂的“适时”登场而暂时告一段路。
夏婉淑离开小客厅以前,举着菜刀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施洛辰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安柔贴着尼尔斯坐了,不过视线却是一直追着安睿游走的,直到安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安柔才收回了目光,蹙眉望着施洛辰,冷冷的出声:“施洛辰,我儿子只有四岁,希望你在他面前收敛一下你的痞性。”
施洛辰如好好先生一般,安柔说什么,他也不反驳,连连点头““嗯嗯,我们一定要把儿子培养为风度翩翩的绅士,有些话是应当收敛一些,万一让他学得像姓郁的那样满身流气可就惨了。”
不等安柔说话,郁千帆抢先插嘴:“我再流气,也好过某人一身奸气的强。”
施洛辰不以为意:“流气混不出眉目,作为一个成功的商贾,身上没点奸气怎么成。”
郁千帆拔高了声音:“哎我说你这个人,把下流当有趣是吧?”
安柔忍无可忍:“这里不是菜市场撒泼地儿,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施洛辰并着郁千帆顿时噤声,偌大的客厅里,因安柔一声怒吼,一时静得压抑。
这段时期,日子渐趋平顺,安柔体谅安裴雄,公司若无什么特殊的情况,便让安裴雄在家休养,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安柔这些年虽然主营设计,不过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全放在研习企管上了,且最初在她还是雪兰的那会儿,主修的便是企业管理学,接掌安氏对她来说并不困难,而且这些日子尼尔斯一直形影不离的围在她身边,帮衬着她,又没有施洛辰刻意下绊子,她在安氏可谓得心应手。
她和施洛辰的离婚案原定在周四开庭,没想到今天下班前突然接到延后的消息,这个消息令安柔和尼尔斯措手不及,心情很是沉重。
离婚与否就安柔个人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先前梅子轩突然请辞,安柔有些惊讶,却并不是格外担心,因为梅子轩处事素来严谨,他将手里的材料尽数转交给接管案子的律师了。
不过当天晚上梅子轩约了安柔到空中餐厅进餐,桌上曾意有所指的点她,他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案子,如果一方比较强势,另一方实在没有死磕的必要,没有软肋的倒还算好处理,有软肋的,如果强势的一方固执己见,弱势的一方恐怕最后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柔当时没那么在意,谁曾想板上钉钉的事情到底还是出了变故,安柔猛地就想起了梅子轩那晚上迥异于常的神态,顿悟,那晚梅子轩打着歉意的旗号约她见面,说出口的那席话不是以职业敏感度的推断,而是了然这场离婚官司的走向后,意有所指的提醒她,施洛辰比她强势,告诉她不要和施洛辰死磕,因为她有“软肋”!
安柔开始担心,她的软肋就是安睿,四年的生死相依,她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却无法割舍安睿。
因为受过伤害,所以禁锢了自己的心,她看不清楚除了安睿之外的人的心,其实不是看不清,只是不想深究罢了。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是叫人难以承受;只有不寄予希望,才不会有失望的衍生。
尼尔斯近来对她前所未有的热络,从前是她时常追着他要嫁给他,自从她和施洛辰那晚的事情发生后,她便觉得自己不管从哪方面出发,实在是配不上尼尔斯这般优秀的男子,没想到尼尔斯掉过头来追着她问什么时候嫁他。
安柔无法给出他一个正面的回答,只能含糊的搪塞,趁着尼尔斯心情好的时候,问他一句:“为什么急着订婚?”
尼尔斯回她:“这是我和父母的约定,年满三十必须订婚,然后回国接掌公司。”
所以安柔理所当然的认为,尼尔斯近来的热络,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未婚妻”,以履行对父母的承诺尼尔斯一直是这样一个人,说出口的承诺,从不见反悔,比白纸黑字的协议书还要规范。
至于施洛辰对她的穷追不舍,在安柔看来,也是别有目的的。
虽然施洛辰那些情意绵绵的书信载着满满的爱,不过像施洛辰这种从不屑如此幼稚行为的男人,如此反常的迎合着她,目的性太过显而易见了,不是么?
从前施洛辰就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施洛辰的老婆,一定要长得好,学士好,门当户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绝对是带得出去见人的典范女人,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