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的小小菲讶异的看着门口,如果说那位江叔叔是妈妈的丈夫,那他不就是自己的爸爸?
妈妈一直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现在是回来了吗?
回来了,为何不认她?
为何这位尚叔叔,还要向妈妈求婚呢?
以小小菲的脑细胞根本不够想这么复杂的问题,而她真是太激动了,激动地向白晓光开心的大叫:“妈妈!刚才那是我爸爸吗?”
白晓光张了张口,她纠结着怎么能告诉小小菲真相呢?
小小菲还那么小。
“妈妈?我想见爸爸。”这是小小菲为数不多的向白晓光提出这种建议。
白晓光慌张的移开眸子,恰逢医生走进来为小小菲检查身体,白晓光才暂时性的躲过这个问题。
可是。
江笑阳?
他到底还要闹到哪一步呢?
白晓光将小小菲托付给尚庄照顾会儿,她借口回家拿东西,实则是回来见父亲。
“小光啊!你可回来了!怎么样?你想到办法了吗?”白爸爸一见到白晓光就走过去问,他在电话里听白晓光那口吻,再一听要坐牢,就知道事情很严重。
白晓光恼怒的看着父亲,为什么他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
她宁愿他永远生活在海上,跟着船员们去捕鱼,也不想他一回来就给她捅出这么大的漏子。
其实白晓光知道,如果江母是铁了心要让她彻底从江笑阳身边消失,没有白爸爸,江母一样能有别的办法逼白晓光离开。
“你不能这么看我啊!我是你爸!如果我坐牢,你的人生也是会有污点的。”白爸爸眼神闪躲着说,自心里头还是怕女儿发脾气。
白晓光皱紧眉头,很难得才将堵住心口的气息抚顺,“我人生的污点还不够多吗?还怕多你一个?”
“你个白眼狼!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白爸爸急了,万一他因为那半毛钱都没花的一千万就得失去下半辈子的自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生我的是妈,养我的也是妈。我从小到大,你除了拿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赌,有给家里添过一分钱吗?”想起早逝的母亲,白晓光更是心酸。
“这事你不能这么看。”白爸爸拉住白晓光,“我承认,你妈跟我过的大半辈子都是苦过去的,但我好歹是你爸,没有我,哪来的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关你去坐牢也好过让你欠一屁股赌债到处招人追杀!”白晓光恨得咬牙切齿。
她不下一千次的有想过:如果现在躺在地底的是父亲,活下来的是母亲,该有多好啊!
“白晓光!”白爸爸怒着声音呵斥,“你是铁了心要将我送去吃牢饭是不是?”
白晓光心烦意乱,她要是真心不想管父亲,又怎么会抛下还在住院的小小菲回家来?
可白爸爸却不这么想,“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的错?都是你!当初你妈生下你这个赔钱货可是花了不少钱。为了要让你有出息,你妈死活不肯生第二个,怀上的那个都背着我打掉了!你以为如果我有个儿子还会指望你吗?可是你呢?你和你那个唯唯诺诺的妈一样,没有哪一天让我过过安生日子!”
白爸爸越说越来气,继续数落:“你说说你,当初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想攀豪门,要嫁给江笑阳?如果当初你肯找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嫁了,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过温饱的日子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还随时让我有牢狱之灾!”
“嘭”的一声响。
白爸爸关门进了卧室,留白晓光独自站在客厅。
寂静。
静得能听见指针的声音,冷漠又规矩,不带一点点的温情。
白晓光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将眼眶中溢满的泪落下来。
她还记得当初因为她是白/虎的关系,谈过几个男朋友都将她当妖怪看待;她也记得当初,她告诉父亲自己将要嫁给江笑阳时,父亲是多么开心,直夸她有出息。
这一切,转眼之间难道就变成她的错吗?
夜晚的风很大,白晓光家不远处就有一条河,她独自向那儿走去,由于天气原因,今天来散步的人少了许多。幽暗的小道上,更多的是情侣,躲藏着卿卿我我。
白晓光环抱着双手,搓了搓臂膀,很冷。
自心底散发出的寒意随着血液分布到五脏六腑,将她身体的机能都快冻住了。
双脚浸在浅河边,一直凉到她的头顶,她微微向前走一步,风吹起的浪很高,没过她的膝盖。
她的耳旁时刻想起父亲的话,也许,如果她是个男孩,母亲就不用顶着没钱的压力,父亲也不会因为“无儿无后”的观念而沉迷于赌博中,这个家,也许会过着平静却又幸福的小日子。
白晓光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天,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她的错吗?
是她不该生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老天爷才会给“白/虎”的诅咒?
白晓光苦笑,可她现在能怎么办呢?
她有了小小菲,她一心希望能给小小菲一个幸福的家。但这个家不完整。白晓光一直都知道:小小菲期待有个爸爸陪在身边。
“你这种寻死的方式叫沉河。”江笑阳冷酷的声音自白晓光身后响起。
白晓光听清楚了声音,止住回头的动作,淡淡道:“我没想过寻死。”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