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酒了?”纪筱洛一看见醉得像滩烂泥的白晓光时就诧异地大呼。
她知道白晓光甚至连闻到酒味都怕,又怎么会喝酒呢?
“该死的,她就不能辞职走人吗?非得留在那儿受罪?”李浩轩边吼边将白晓光抱去沙发。
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在热得人要开空调的当下,她却不停地冒冷汗,哆哆嗦嗦的,连嘴唇都是乌色。
纪筱洛一边吩咐李浩轩倒热茶一边拿空调被给白晓光盖上,扶着她坐起来,轻轻按压她的太阳穴,语气心疼又焦急,“你今天晚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悲惨人生啊?”
像是诱哄了白晓光全部的悲痛,她的泪水止不住,紧紧抓着纪筱洛的手,哽咽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浩轩,你先回去吧,也不早了,小光该好好睡一觉,你留在这儿也没多大用。”这是纪筱洛一口气对李浩轩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却着实让李浩轩不满。
可纪筱洛说的是事实自己不是白晓光什么人,没有理由留下来打着照顾的幌子添乱。
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找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算账!
“李浩轩!”当他走到门口时纪筱洛喊住他,“你若是去招惹江笑阳,受苦的只能是小光,因为你早上的任性已经害得她这样了。”
“难道你要我就这样看她受那个贱男欺负?”李浩轩拳头捏得紧紧的,怎么到头来,白晓光变成现在这样反倒是自己造成的?
“当然不。”纪筱洛肯定道,“你先冷静,过几天我找你好好聊。还有,小小菲的事情你若是泄露出去了,小光的日子会更难过。”
纪筱洛说着,看了眼在儿童房熟睡的小小菲,目光里匆忙闪过些什么。
客厅暗淡灯光下还充斥着浓郁的酒味,纪筱洛一遍遍地用热毛巾给白晓光敷额头,以期她能好受点。
白晓光忽然跑到约人高的树形台灯下,蹲在那里,仰起头,眼眸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你知道吗?他好残忍”她的声音自喉咙眼里出来,带着极力隐忍的哭腔,“他逼我喝酒,还亲手把我推给一个好恶心的男人。他是来报复我的,他会不会知道了那件事,他”
“他不会让我好过的,这才是刚刚开始,我怎么办?我要躲到哪里去?”
边说,白晓光边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跑到门后面贴墙站立,觉得不安全;再躲到沙发上,还是不安全。突然,她眼睛一亮,看见衣柜,忙钻了进去,用衣服严严实实地将自己遮好。
纪筱洛跟着白晓光跑这跑那,当她安定在衣柜的时候,纪筱洛的眼泪也止不住,她想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白晓光这个时候的模样,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猫,发出令人心酸的哭泣声。
“没用的,我躲到哪儿他都找得到。”
只见白晓光的眸子黯淡下去,面色如土,像是在沙漠迷路的人听到了水源的消息,到达目的地却依然只看见沙漠,那样绝望的,渺茫的,没有了生的希望。
纪筱洛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哄道:“乖,别把小小菲吵醒来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
白晓光恍然大悟,也跟着嘘了声。
一用力,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钻出衣柜的时候头撞在柜顶,嘭的一声响,来不及呼痛,她忙往厕所跑。
纪筱洛刚洗完澡,厕所里还湿湿滑滑的,白晓光脚步太快,边吐的同时,已经摔在了地上,将那些呕吐物当做枕头。
跟上来的纪筱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怔了好久,才想起去扶白晓光。
她倒是好!
竟然睡着了?
还发出均匀的鼾声?
“小光,醒醒。你必须洗澡!”纪筱洛试着摇醒她。
只见白晓光微微眯开眸子,见是纪筱洛,像是尤其放心,呢喃了声“痛”,又不管不顾地睡到那一堆脏脏臭臭的物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