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门口,白晓光独自迎着七月的烈日站了近两个小时,地面被骄烤得像是个火炉,她的鞋底仿佛被融化了般,脚下一片灼热。
有个人影靠近,白晓光的神色瞬间鲜活,抬眸一望,狂跳的心忽然又跌落深渊。
靠近白晓光的是位商贩,“小姐,要买雨伞吗?一会儿要下大暴雨了。”
天色阴沉沉的,万物的气息压抑又沉闷,云朵染上一层灰,在风的助力下变幻莫测,像恐怖的邪灵即将袭来。
白晓光摇了摇头,目光再次空幽。
手机在这一刻响起,是白晓光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名字:江笑阳。
千言万语堵在心间,接通了,白晓光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单一地“喂”了个音节。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江笑阳的声音微喘。
“约定地点。”
“还没走?”江笑阳的声音没有温度,听不出喜悲。
这是他对外人惯有的冷漠,曾几何时,他收起全部棱角,只对白晓光一个人温柔呵护。
这回归的冷情白晓光还没适应,她柔柔弱弱地说:“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你真以为我会想再看见你那副哭丧脸?”江笑阳没有好的语气。
“白晓光,我老实告诉你,你连舔我脚趾头都不配!我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yù_wàng,你只会让我恶心!最好马上签了离婚协议书,还能留存一点点在我心中不那么贱的形象!”江笑阳坐在黑色奔驰里,望着斜对面街角的白晓光,话语恶毒又无情。
这大约是自他口中第五百遍“离婚”。
白晓光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随着江笑阳的话熄灭,就像是燃烧殆尽的蜡烛,只剩下一缕白烟,袅袅散去。
心如刀割,她苦苦坚守了一年的婚姻啊,竟被那么可笑的理由撕扯开一个巨洞!
“你不会再看见我了。”白晓光心如刀割。
“当然!我江笑阳想要女人随意一个都比你强千万倍。来,宝贝儿,叫唤一声给这贱女人听,让这贱女人学学怎么在床上造人。”江笑阳对着空空的副驾驶道,“乖,叫一声,刚才你不是还说我让你有多舒服吗?”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客厅,你回去就拿得到。”白晓光话说得快,同时按下挂机键。
她不用非得听到别的女人在江笑阳身下浪荡的声音才会死心,她也不是个只能求着江笑阳才能过活的人。
他如此绝情,她又何必再等?
等待那段没有结果的等待?
其实她早就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原本还以为可以做最后一次挽留。
现在想来,她也只是在多自取其辱一次罢了。
“轰隆隆”
一声雷击响彻整条街,闪电白得刺眼。
白晓光站在原地,簌簌大雨倾斜着打湿她的衣裳。
透心凉。
她走上前一步,身子失去力气向前摔,世界在这一瞬寂静了,模糊意识中,最后一眼见到的,好像是江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