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车站,程芷依思绪纷飞,脑海中仍然镌刻着许少焉和白洁“将于近日完婚”的报道,字字清晰,句句鲜明,疼得痉挛的心在沥沥滴血。
是的,假如她真的要放弃许少焉,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要将他从她的生命中抹去,此生,再也不能牵着他温暖的手,再也不能看到他俊逸的脸庞,再也不能凝视他的温柔浅笑,那么,生命对她来说便已失去了生命本身的意义!
是的,即使真的要背负“小三”的骂名,真的要被道德谴责被万人唾弃,真的要坠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她也不想失去这个如初日般温煦美好的男人!
无关金钱,无关地位,无关权势,只关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深情厚意!
程芷依在人民医院门口下了公交车,微微仰起头来望着湛蓝的天空,阳光柔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倍觉温暖,那一刻,她已下定了决心——忘记所有的指责和伤害,勇敢地牵起许少焉的手,奋不顾身地爱下去,义无反顾地幸福下去!
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报纸,程芷依想,她该把今天的报纸带去给许少焉看,让他知道自己被.操纵的命运,让他知道自己于危难之中竟又被人狠狠插了一刀。如此,他才能奋起反抗,捍卫他们岌岌可危的爱情。
程芷依来到许少焉的病房外,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程芷依被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去,却见许少焉的妈妈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然后,她便被许少焉的妈妈拉到了远离许少焉病房的走廊另一端。
走到远处,张玫才嫌恶地甩开程芷依的手臂,然后,一脸不悦地盯着程芷依,斜着眼瞟了一眼她手中握着的报纸,冷冷地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
“看到了!”程芷依微笑地望着张玫,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轻轻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她淡淡地说道,“不过,我想少焉应该还没看到吧?”
“程芷依!”张玫登时怒了起来,大声地呵斥道,“你要是敢把报纸拿给少焉看——”
“为什么不敢?”程芷依仍然微笑着,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他可是这报道中的当事人,总不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是的,她就是要把手中的报纸拿给许少焉看,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和未婚妻是如何摆布他的!
“你不敢的——”张玫忽然笑得诡异,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洋洋得意地说道,“如果你真的爱少焉,那么,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医生说了,他刚刚醒过来,需要静心休养,不能受任何的刺激!”
“你说,以你对他的了解,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会不会雷霆大怒,会不会大受刺激?万一他气急攻心,出了什么事,那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是真心爱他的,那么,你就该好好地瞒着,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天啊!为何,她竟没有想到这点?!
方才,她一心想着要让许少焉知道这件事,要将心中的痛苦和委屈都告诉他,然后勇敢地和他一起面对情路的坎坷——她竟然只顾念着一己的愤怒和难过,却忘了许少焉初自大劫难中侥幸逃得一命,昏迷刚醒,受不得一点点的刺激!
天啊!她真是自私,真是该死!亏得听到许少焉的妈妈这么一说,否则,她差点就要酿成大祸,差点就成了亲手害死许少焉的罪魁祸首!是的,这件事,她决不能告诉许少焉!万一他听说此事后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那么,她该如何是好?她该如何是好?!
不!她决不能让许少焉出事!
“我……不会告诉他的!”程芷依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水,她轻咬着苍白的嘴唇,嚅嗫着说道。
是的,她那么爱许少焉,这是她的“弱点”,如今,既然被“敌人”抓住了弱点,那么,她怎能不输?她输了,输得心甘情愿,输得心服口服!她必须将所有的委屈都埋藏在内心深处,然后,独自咀嚼巨大的苦楚。她要许少焉好好的,不受一点点的刺激,不受一点点的伤害!
待他痊愈后,她再告诉他,可以吗?
程芷依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将一直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报纸撕得粉碎,轻轻扔进垃圾箱里,这才转过身来微笑着对张玫说道:“是的,我爱少焉!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的——绝对不会!”
听到程芷依这么说,张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趾高气扬地白了程芷依一眼,冷哼道:“算你还识趣!”
是的,以往在她儿子身边出现、觊觎天成集团少奶奶地位的女人,哪一个是她的对手?那些女人,最终还不都是败在她(或者她和白洁)的手下,然后,像一阵轻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曾输过!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少焉的女人,亦不过是个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跳梁小丑,终究逃不过从梁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的结局!在她看来,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介入了白洁和少焉之间,破坏了他们的婚约,而她张玫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毁人姻缘的第三者!
这个叫程什么来着……哦,这个叫程芷依的女人,休想抢走她的宝贝儿子,休想觊觎他们的万贯家财,休想踏进他们许家的大门半步!就算到了下辈子,这个女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