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程芷依醒过来后不久,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惊慌之余,她苦苦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孩子的父亲是谁?
程爸爸和程妈妈只好又扯了个谎,说孩子的父亲fēng_liú成性,和程芷依关系不好,那天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孩子的父亲一气之下说要和程芷依同归于尽,于是开煤气自杀,结果孩子的父亲没有抢救过来,死了……
“什么?死、死了?!”许少焉气得眼睛都红了,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气急败坏地瞪着程爸爸,“你怎么可以和芷依说我们关系不好?怎么可以说我fēng_liú成性?”
“我们只是想、想让芷依忘了你……这么说,她就不会那么伤心……”程爸爸有点心虚,低着头不敢直视许少焉的愤怒。曾经,他千百次想象着也许有一天,许少焉会找到程芷依,会恨他们,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所以,芷依就再也无所谓我的存在?也不想去回忆那些事情了?”许少焉满脸痛楚,心中愤恨无比,“你们……对我太残忍了……三年啊,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可是……这三年来,芷依和满满都很快乐……”程爸爸有了一丝底气,抬起头来看着许少焉,“因为你,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甚至不惜选择自杀……我们做父母的,为了让她活下去,什么事都愿意去做,何况只是撒个谎?如今,她活着,这就够了!”
许少焉愣住了,因为一个为人父者的肺腑之言,细细一想,程爸爸的话似乎不无道理?既然当年程芷依选择了自杀,那么,自杀未遂后如果再想起那些事,她是不是会再自杀一次?
“可是她……忘记我了……”一思及此,许少焉仍然感到心痛,仿佛被钝刀一下下割着,沉闷地痛着。
“总比她死了好……”程爸爸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要她还活着,迟早会想起你的吧?”当年,芷依爱这个男人爱得那么深,他这做父亲的总是觉得不安——只怕,程芷依迟早都会想起许少焉。
“我们去瑞士!”许少焉语气激动起来,“当年,我已经帮你们办好了去瑞士的护照,只可惜你们却突然失踪了……我们去瑞士吧!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为芷依治疗……她很快就会想起我的……”
“不!不!”程爸爸却使劲地摇着头,“暂时,我们还不能把这些事告诉芷依!你决不能告诉芷依你是谁!”
“为、为什么?”许少焉疑惑地望着程爸爸,忽然想起当年程爸爸反对他和程芷依在一起的事,心中不安起来。
“我怕她会受不了……”程爸爸一脸地担忧,“说实话,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她经常失眠,医生说她有轻度的抑郁症。如果,我们突然告诉她那些事,只怕她会受不了……”
“抑郁症?”许少焉微皱着眉头,“她怎么会有抑郁症呢?”
程爸爸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低落:“虽然,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可是不知为何,她总会莫名其妙地觉得痛苦……她经常问我们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现在,她天天都在吃药,经常会头痛,医生也说了,不能让她受刺激……”说起这些事,程爸爸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女儿难过。
天天都在吃药……难怪,她会那么瘦,那种病态的瘦……
许少焉的心一下一下疼了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这些年,程芷依是这样过来的,在失忆中煎熬着,在痛苦摸索着,失眠,独自面对无尽的黑夜,天天和抗抑郁药打交道……
“那么……我该怎么办?”许少焉嚅嗫着唇,哑着嗓音颤颤地问道,“我该怎么办?!”
“让她慢慢想起来……”程爸爸眼中满是哀求,“这种事,急不来的……我们不能刺激她。答应我,让芷依自己想起来,好吗?”
许少焉无奈,终于还是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她,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程爸爸的眼中有一丝防备,微眯着眼看着许少焉,只怕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段时间我会呆在s市,想暂时在你家住下……”许少焉微微挑了挑眉,“希望您能答应!”
于是,程爸爸只得耷拉着脑袋,带着和许少焉之间的那个“约定”,把许少焉带回了家——终归是没有逃不过的债,谁叫当年是他对不起许少焉的?
于是,五分钟后,许少焉出现在程家的客厅里,程芷依抱着满满好奇地打量着他,而程妈妈拎着饭勺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立马就惊呆了——
“你……你……你……”
还没“你”出来,程爸爸赶紧一把扯过程妈妈,拉着她进了房间。门关上之前,他还不忘深深地瞟了许少焉一眼,似是意味深长的提示。
程芷依认真地打量着许少焉许久,这才微微偏着头问道:“你好面熟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少焉心中大喜,以为程芷依忽然想起他了,不迭地问道:“你记得我吗?你记得我吗?”
“哦——我想起来了——”程芷依笑吟吟地看着许少焉。
许少焉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抬起右脚正想跨到她身边,她笑吟吟道:“你就是刚刚站在我们家门口的那个男人!”
于是,许少焉的脚步僵在半空中,讪讪地退了一步,轻笑道:“是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