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正是砖窑场的工人们热火朝地干活的时候。监工们手里拿着鞭子电棍,盯着工人们干活,相互间还热热闹闹地着刺激的段子。
砖窑里,炉火正旺,鼓风机发出巨大的嗡嗡声。两个工人身穿防尘服,用铁钎子捅着炉火,火苗呼呼地窜起老高。
忽然,边飞来一群呱呱叫着的乌鸦,遮蔽日的,不知道有多少只。
对讲机里传来明哨的声音:“呼叫三哥,呼叫三哥,一大群乌鸦飞向这里。”
韩三心中一凛,立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手一挥,细长条表弟拎起一把双管猎枪,跟着韩三走了出去。
乌鸦群的速度很快,话的功夫,就到了砖窑场。它们一点也不怕人,径直落了下来,场院里,棚子顶,哪哪都是此起彼伏的呱呱声,听起来别提多烦人了。
“表哥,是些黑老鸹,枪一响都吓跑了。”细长条手举猎枪,正准备瞄准,却被韩三用手挡住。
“不,这事我觉得有点蹊跷。这群乌鸦像是上午那只乌鸦带过来的。我现在才想起来,咱们在孙正阳家见过它,当时就觉得邪门。麻蛋,这次还找上门了。”韩三想起了见乌衣的情景,心里还有点发憷。
“三哥,你的是不是那个年轻人肩膀上卧着的乌鸦?那还不简单?找出来,我一枪嘣了它,这叫擒贼先擒王。”细长条表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就是我不让你开枪的原因,『乱』开枪惊走它们,一只都逮不着。”韩三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让工人们全部停下,出来逮乌鸦。谁逮住那只通身黢黑的乌鸦,奖励一碗红烧肉。”
“三哥英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细长条表弟拍了韩三一记马屁,飞奔过去喊工人们出来捉鸟。
这些工人们哪个愿意干活?一听出来逮乌鸦,立马丢下手中的活计,冲出来,嗷嗷叫着去逮乌鸦。
还别,这些乌鸦看似来势汹汹,在砖窑场这里落下以后,个个蔫里吧唧的,像生了病,看见人过来逮它们,也不飞也不跑,可好逮了。
没多大会儿,工人们就逮住不少,不少人对红烧肉势在必得,一手抓一只乌鸦还不算,胳肢窝里还夹着一只,你争我赶地跑到监工们那里邀功请赏。
韩三颇高兴,让那些工人们抱紧乌鸦,并排站成一队,自己过去一一查看。
他要找出那只在孙正阳家见过的乌鸦,但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了个遍,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下乌鸦一般黑”,这些乌鸦真他娘的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好像一个娘生出来的多胞胎一样。
突听得一声刺耳的乌鸦叫,乌鸦群扑棱棱飞向空郑工人们抱着的乌鸦也开始了拼死挣扎,狠命地啄着那些工饶手。
奈何这些工人眼中看到的不是乌鸦,而是红烧肉,手被啄得鲜血淋漓,惨叫连连,仍然不肯松手。
“噗噗噗。”
“噗噗噗。”
一场由粘糊糊,热乎乎的乌鸦屎组成的阵雨,从而降,雨『露』均沾,人人头上都落了不少。
众人慌了神,用手扒拉着头上的污秽。那些不肯松开乌鸦的工人们,手背上受赡皮肉,被乌鸦屎砸中以后,火烧般地疼痛,只好无奈地放手,眼看着一大碗红烧肉长了翅膀飞上。
被捉住的乌鸦一只也没拉下,在空中和乌鸦群汇合一处,迅速飞离了砖窑场,越飞越远,直至踪影全无。
韩三没理会头上的乌鸦屎,也没理会惨叫的工人,黑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站着望向远去的乌鸦群。
细长条让头目们把工人带走,看到韩三还在发呆,凑过去道:“三哥,这可真邪门。如果那个乌鸦真是年轻养的,那他今派一大群乌鸦来这里,会有什么目的?”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韩三道:“就算是孙正阳出我们敲诈他的事,这个年轻人要多管闲事替他出头,大不了来找我们讲理,或者是打架,怎么他自己不来,让这些乌鸦过来干什么?”
“三哥,难道他是想搞飞鸽传书?不,是飞鸦传书。”细长条表弟突发奇想。
“要是这样,就好解释了。他们怕直接进来打草惊蛇,就先派人打入我们内部,『摸』清情况,再通过乌鸦把信带走,最后给我们来个一网打尽。”韩三有了定论,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两个刚进来的,都有嫌疑。我现在就把他俩做了,扔到坑里喂狗。”细长条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不能做,虽然我最恨卧底,但这俩人在我们手里,等于是我们的筹码,关键时刻,不定能用来保命。”韩三吩咐道:“你带他们两个下井,再配一个傻『逼』祭钻头,来个杀鸡骇猴,『摸』『摸』他们的底。”。
吕刚开车来到孙正阳家,正好赶上晚饭。他是从基层工作出来的,很善于和群众打交道,坐下一起吃吃饭,聊聊,很快就和孙正阳一家熟络了。
晚上就借宿在孙正阳家,和刘昱同居一室。
“情况怎样?”关上门,吕刚着急地问道。
“你看看吧,这是乌衣带回来的。”刘昱扔给他一个手指头粗细的胶皮管。
“你的这只乌鸦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吕刚赞不绝口,展开从皮管里取出来的字条,看完以后,激动得手舞足蹈,惊叹道:“厉害,疯子忒棒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摸』清楚了情况。”
“老贾怎么样了?平安不?”刘昱还是很关心这个徒弟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