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容走进屋里,看着如筝居然还未睡,忍不住略带责备地笑了笑:“傻丫头,不是让你先睡么?”
如筝见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这才放下心,笑着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宝剑:“都办完了?”
“嗯,了账了。”他一言出口,二人才想到这句了账竟然含着双重的意思,都忍不住笑了,如筝看着他脱下兵刃衣服收好,又赶紧叫了值夜的浣纱夏鱼端了热水进来,自伺候着他洗了,细细将田小兮赠药之事和苏有容说了,二人又感慨了一番师嫂好心,才躺到床上,却已是四更过半了。
想着明日一早苏有容还要早起到南大营去,如筝忍不住一阵心疼,赶紧催着他早睡。
翌日清晨,夫妻二人早早起身收拾停当了,如筝催着苏有容用了早膳才放他出了院门,自己打点好了赶去主院给老太君请安。
到了主院,还是陪着老太君说了些闲话,又给她按揉松泛了,老太君问了几句昨日的花灯和焰火,如筝笑着刚要说,便听院外一阵请安声,却是大房长孙媳妇,自家大嫂吴氏到了。
吴氏进来给老太君请了安,和如筝一起陪她说了几句笑话,便含笑坐在那里不说话,如筝冷眼扫了她几次,心里想着她不定等着自己呢,虽然纳闷,却也不愿刻意躲着,看老太君也乏了,就告辞了出来,果然吴氏也告辞跟了出来。
如筝倒也不生分,便和吴氏说笑着结伴往后走,吴氏笑着夸了她衣服首饰,又言到:
“弟妹你嫁进来,是我去陪的新房,说来也是咱们的缘分了,可弟妹你进府这许久了,却是还未到我那里去坐一坐,是嫌我屋子不好,地方冷清么?”她这话说的巧妙,像是打趣却又带了点排揎的味道,如筝当下心里就是一动,神色也谦恭了几分:
“大嫂说笑了,本来是早该去拜会大嫂的,只是这几日府里节下一片忙乱,弟妹想着大嫂那里怕也是在忙年呢,也就没敢去打扰,却是我想差了,改日定到大嫂院子里拜访,先给大嫂赔不是了。”
吴氏笑着摆了摆手:“瞧你说的,我不过是随口说一句,想来也是你那院子忙,丫鬟也少,三弟又是日日要在你屋里留宿的,你定然是分不了身,倒是二弟妹,却经常去我那里坐着聊天。”
她这一句,显见就是挑唆了,说如筝专宠,院子里没有妾室,却又说如婳成日里闲着,不正是说她不得宠,没事便去串门子么?当下便激的如筝心里起了一丝腻烦,脸上却未显:
“大嫂说笑了,二嫂一向是爱说爱笑的,想来也是和大嫂投契,才会常去聊天说话儿呢,弟妹也是极羡慕,日后也定要与两位嫂嫂多亲近些呢。”
吴氏这才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园子快到了,便同如筝道了别,末了又说到:“虽说你和二弟妹不怎么合得来,到底也是姐妹,无事咱们三个说笑一番,那些过节也就过去了,毕竟是妯娌,太疏远了总是不好。”
这一句却是明着的试探挑唆了,偏还披着好心的外皮,惹得如筝也想顶上几句,却顾忌这自己的身份,只是微微一笑:“弟妹却是不知大嫂此话是从何说起了,若说我和二嫂,以前在府里的时候算不得最亲近,却也是相处甚欢的,想来二嫂是不会和大嫂说这样的话,若是外面有什么邪心人风言风语,挑唆我们姐妹妯娌的关系,弟妹还是要奉劝大嫂一句,莫信莫听,不然您问问二嫂,她定然也是这样说的,俱是空穴来风,信口雌黄而已。”
她这一言出口,却是将吴氏堵了回去,吴氏微笑着点了点头,自同她道别离去,转过身却是腹诽到:还不就是你那好二嫂好妹子说的,那个爱生事端却又傻,这个倒是个精的摸不着底细的……她这样思量着,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向着雅菡居走去。
如筝回到了寒馥轩,坐着仔细想了想,便伸手招了夏鱼过来布置了一番,却是要她仔细小心地去探一探这吴氏的底……兴风作浪的她不怕,可如吴氏这般兴风作浪,却摸不透背后意图缘由的,却真的是让她隐隐升起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