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赶到阎王宫殿的时候,项夜修正抱着一盆米粥喝得香呢!
为了自己美满的姻缘不被某个无良之人拆散,项夜修一整天都在忙着找人,连个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才一晚上而已,项夜修就把自己保养了几百年的嫩面皮熬成了黄脸皮。
项夜修的身边蹲着个一身褴褛的年轻人,仔细看,衣服的边边角角处还有往下滴答的泥水,啧啧,就这造型,街边的流浪汉都比他整洁!
“你就是年终?”白无常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在他看来,能阻止凶手把尸体带走的,怎么着也该是个世外高人,就算不穿着传统的袍子,至少也该一身精英打扮吧?可眼前这位……不会是项夜修找来凑数的吧?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刚才还低眉顺眼的年轻人突然抬起头,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瞪得白无常下意识后退两步。好家伙,好凌厉的眼神啊!
“我说你吃枪药了?一大早上的就不能消停会儿啊!”把吃光的盆往旁边桌子上一摔,项夜修双手掐腰瞪着年终。年终也不甘示弱,一脚把办公室里的红木椅子踢倒在地,给项夜修来了个声势浩大的下马威。
“……”白无常眨了眨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要上演哪一出啊?!
“真败家,这么好的椅子,踢烂了你赔啊?”气焰全消的项夜修肉痛地过去抢被年终踩在脚下的椅子,可惜不管他如何用力,年终就是不松脚,椅子始终被他牢牢地踩在地上。
“嘿,我这个暴脾气!”一个猛子跳起来的项夜修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上去,年终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一脚把椅子踢开,顺势脚尖一勾旁边的桌子。
本来安安稳稳坐在上面的米粥盆子瞬间飞了起来,不偏不倚地扣在马上就要撞到年终的项夜修头上。
要说阴间这饮食味道一般般,可这锅碗瓢盆可都是品质一流的好东西。这个米粥盆是正经的青花瓷,要分量有分量,要品质有品质,一盆子下去,顿时把项夜修砸了个头晕眼花。摔倒前,项夜修还在念叨着——
“这可是好东西,不能摔坏了!”
“哼!”不屑地白了项夜修一眼,年终把扔到身后的椅子扶起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扫了眼无所适从的白无常,年终的语气更冷了:“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嘛?没看到我饿着肚子吗?赶紧给我做饭去!”
“……”白无常的嘴角抽了抽,他在阴间的地位不说数一数二也是差不了多少,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让他去煮饭?靠,你以为你是他家小飞飞啊!
“还不去?”年终不耐烦地揉揉拳头,大有“你不去我就揍你”的架势。
“咳,我是阴间鬼差,不是开饭馆的!”白无常觉得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八成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在白无常酝酿着惊天地泣鬼神的自我介绍时,年终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嘿,你去哪儿?”白无常一惊,快步走到年终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可是他们案子的重要众人,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跑了!
“废话,你这里不是饭馆,那我就去找个管饭的地方!”年终俊俏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茄子色,要不是项夜修死缠烂打,他会出现在这里吗?他不出现在这里,会没饭吃吗?
“……你再坐一会儿,我们这里有工作餐,我去拿一份!”未免重要证人从自己手底下逃走,白无常只好妥协。抓过某路过的小鬼差,让他去餐厅打一份丰盛点的工作餐来。
看着热情腾腾的早餐,年终的脸色总算好了些。毫不客气地把盒饭摆在办公桌上,年终一脚踩着项夜修的屁股颠来颠去,一边往嘴里扒饭。
昏迷中的项夜修只觉得屁股上跟过了电似的直突突,说不出是好受还是难受。下意识挥手一摸……嗯?怎么会多出一脚丫子?!
瞬间清醒过来的项夜修一转头就看到某人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气得项夜修噌地跳起来,一巴掌把某人没吃完的盒饭扫到墙上,另一只手直接去抓年终乱糟糟的头发。
看着瞬间被镀了一层油光的墙壁,白无常泪了——以阎王的小气个性,八成不会公款给他报销刷墙的费用吧?
看着美味的早餐离自己而去,年终的脸色再度变成紫茄子,顺手掐住项夜修的脖子,年终决定给这个讨厌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所以当白无常结束对墙壁的哀悼,一转头就看到刚才还算和谐的两个人打成了一团。这个揪着那个的头发,那个掐着这个的衣服,跟泼妇打架似的。
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白无常突然有些后悔来这么早了。早知情况如此复杂,他就多在家里陪陪他家小飞飞,让牛头来做炮灰多好!
就在白无常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拉开的时候,援兵终于到了。一大早就被申峰拉起来锻炼身体的姚风祁穿着件宽松的仿古款袍子,晃晃悠悠地踏进办公室。
盯着地上的一坨看了两秒,姚风祁突然阴森地笑了:“啧啧,一大早就看到狗咬狗的戏码,真够精彩的!”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还死也不肯罢手的两人突然跟相遇的同性磁极般瞬间弹开,一左一右用不善的眼神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看清说话人是姚风祁,项夜修瞬间蔫了。可年终不知这个长相异常好看的男人何许人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姚风祁刚刚对他的讽刺,就算这人再天仙,他也要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