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带着怒气回到宫殿群的议事殿,谢长宁拧眉紧随其后,她并未记得还有这么一出啊。平阳长公主平日并不常出门,若是真有伤,那也只能是公主府内之人所为,而公主府内,谁又敢有这样大的胆子。忽的想起来平阳长公主的驸马许昌是司马家的门生,她面色沉了沉。
崇德帝召回了相当多的一匹人,明显是要发作了。殿内相当沉寂,谢长宁稳妥地回到了谢家众人的身后。谢熙年见她与萧衍一起回来的,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抹平,如今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
她抬起头,便看到大殿正中立着一名女子,头发微乱,衣着单薄,低着头拧着衣角,好似做错了事情一般。唯唯诺诺,真的是那个平阳长公主么?如今看来,竟似小孩子一般。
她叹了一口气,扭头去看崇德帝,果然,他的目光异常冷凝。毕竟是胞妹啊,哪怕平日里关系多么糟糕,关键时刻还是要挺一把的。
久久,崇德帝蓦然开口,刻意放柔了声音,但语气中还带着一股寒意:“平阳,满朝文武皆在此作证,朕为你做主,究竟是谁伤的你?”他视线扫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驸马许昌。
平阳长公主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又很快低下,连连摇头,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慌张,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之中格外突出:“没……没有人……”
太后眉头微皱,轻轻招手:“平阳,乖孩子,快来。”她疲惫地向后靠了下,对于这个孩子,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还有齐王那个孩子。
平阳长公主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太后身边,怯怯地叫了一声母后。
太后和善地拉过她的手,撸开袖子,有眼神好的可以看到,那一道道新伤旧伤果然够触目惊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后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告诉母后,这些伤,是哪里来的?”说的时候,声音依稀带着几分颤意。
平阳长公主脖子缩了缩,凄声道:“没!绝对没有人打我!真的没有人!”刚说出口,竟然捂面哭了起来。
谢长宁心尖颤了颤,这到底是怕到了什么地步?她皱眉去看萧衍,果然,萧衍面目阴沉地好似能滴下水来。
“皇姐,有皇兄呢,你不必怕成这样。”就连萧玫都忍不住开口轻声劝了起来,皇家公主何必如此,全无尊严。
“没,没有!都是我不好……”平阳长公主惊慌失措,目光涣散,“是我做错了事情,是我做错了,是我……”她喃喃着。
崇德帝看入眼中尽是疼惜:“告诉皇兄,你怎么来的?”因为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他并未向平阳长公主下帖子,只道让驸马随同圣驾即可。
平阳长公主侧头想了一下,眼里尽是柔情蜜意:“驸马说要带我来啊……只是……”她声音渐低,带着些许的失落。
“只是什么?”太后威严地看着。
“是清荷想来,驸马才愿意带着我的……”那模样,似乎是伤心地狠了。
谢长宁见她这般模样,心揪了一下,曾经驸马求娶平阳长公主的时候,也曾羡煞了盛京多少女儿,如今平阳长公主疯癫了,他却好似寻了新欢,这男人也未免太可恶了些。她抬起头,看向萧衍,该不会他以后也这样吧,想着,竟然带了三分委屈。
萧衍似乎有所感应,扭头来看谢长宁,却见她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不由愣了愣,露出心疼的目光,脑子里转了一下,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立刻安抚般地笑了下。
谢长宁见了,不知为何,心里便舒坦了很多,随即又是一笑,她到底在想什么啊,戳了戳眉心。
“清荷是谁?”崇德帝不想吓到平阳长公主,已是竭力隐忍着怒意,好一个许昌!尚了公主便不许纳妾,他竟敢与别的女子暗通款曲,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是我身边的侍女,长得可漂亮了……”平阳长公主小声道。
众人哗然,好嘛,许昌真行啊,直接勾搭平阳长公主的侍女了,胆子真是够大。
他们提心吊胆地看着崇德帝,此事若是能善了,他们立刻就出门看看天是否会塌了。
“真……真……”崇德帝随手将萧福递给他的茶杯扔了出去,一套值千两的墨窑瓷茶杯就这样被摔了个粉碎。
“皇兄,不要为了这种畜生气坏了身体。”萧衍适时劝道。
“许昌人呢!怎么还没有找来!”崇德帝怒吼声如雷,震得众人心抖了抖。
此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陛下!找到驸马爷了!”他趴在地上,全身颤抖,好似见了鬼一样。
“人呢!”崇德帝差点把另外一只杯子也砸了出去,那种混账东西!
内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将脑袋埋在了地上,萧福见状,知道是难以启齿的事情,遂走了过去,凑到那内侍身侧。
内侍跪直了凑在萧福的耳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萧福的脸色瞬间变沉了,快步走到了崇德帝的身边,附耳轻言。
“放肆!”崇德帝重重一掷,另外一只杯子被摔了个粉碎,“立刻把许昌与那婢子给抓起来丢进大牢!”他深深喘着气,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平阳长公主却好像受到了惊吓了一样:“不……不要啊!”她跪在地上,痛哭起来,那模样竟是似要疯癫。
“宁丫头。”太后忽然睁开了眼,面向谢长宁这边,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不知太后为何忽然点名谢家嫡女。
谢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