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得了林琛的准信儿,喜得见眉不见眼的,亲手给林琛沏了茶来吃,又道:“还得多谢林兄弟平日在陛下身边为我多有美言,不然就我这品性,封个辅国将军也就顶了天了,哪里能有今日的风光。”
他老爹贾赦就是辅国将军,贾琏原本想着自己能不降等袭爵已经是皇恩浩荡,哪里想得到自己还能挣个爵位回来!
贾府众人无论心里面是怎么想,面上却都是笑吟吟的给贾琏道贺。
见大家都去恭喜贾琏了,王夫人心里恨得牙痒痒,二房的宅子早被乱党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在修葺好之前他们一家子都得挤在荣国府里,也就是说宅子一日不修好她便要多看一日大房春风得意,便是泥人都给气出了三分火气。
林琛与贾家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王夫人心里还存着事儿,忙在二门处匆匆将人拦下了,对林琛挤出了个笑来:“琛哥儿你素来是个消息灵通的,舅母这里和你打听件事,听说陛下现在一直未将几位娘娘迎进宫,这可是个什么章程?”
林琛见她果然跟了上来,也不和她含糊,只说道:“舅母这话问岔了,陛下后宫里的事情,我一个外臣哪里清楚?不过偶然听礼部的几位同僚提及,说是今上有意在大行皇帝出殡前迎皇后入宫,想来到时候几位娘娘会一起进宫吧。”
王夫人忙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大表姐的封号可曾定下了?”
林琛无奈道:“实在不是有意欺瞒舅母,只是这实乃帝王家事,琛一介外臣实在是有心无力。”
见他神色不似作假,王夫人这才作罢。
林琛便道:“听闻舅母娘家的姐妹因为宅邸被毁也来了府上避祸,却不知现下他们一家人尚在何处?”
他无缘无故问起了薛姨妈一家,王夫人难免好奇他的目的,不过她如今和薛姨妈因为宝玉婚事的关系早已闹得面和心不合,这时候薛家的事情她也不欲多管,只往梨香院方向一指:“他们现下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呢,琛哥儿你要找他们尽可过去。”
林琛忙谢过了,径自去了梨香院寻薛家母女。
且不说他一个拐着弯的亲戚突然跑到梨香院里给薛家上下带来了多大的惊吓。
林琛和薛家母女私下里密谈了一番,将自己的打算与薛姨妈说了,又道:“廉郡王如今虽然失了势,可对薛家
来讲不失为一门好亲。再者这门亲事是陛下保的媒,若是成了陛下定然不会允许旁人欺负了薛姑娘去,薛姑娘只管做名正言顺的郡王妃,最是尊贵不过。”
他一番话说得薛姨妈很是意动,却仍有些顾虑:“不是我妄自菲薄,虽说有个皇商的名头,我们家也就是一介商贾,不怕外甥你笑话,我为了我家闺女能和公府的二房结亲都废了老牛鼻子劲儿。如今你说我家女儿能做王妃,我这心里虽然欢喜,到底也觉得蹊跷。”
林琛先不急着回答她,而是转眼看向一直低着头的薛宝钗,意味深长道:“看来姨妈还未弄懂我的意思,不过薛姑娘应该是明白了的。却不知薛姑娘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见他和自己说话,薛宝钗这才抬起头来,眼里尽是跃跃欲试和兴奋:“旁的暂且不论,小女只想问问大人,您说这门亲事是今上保的媒,那成亲之后,小女究竟是廉郡王的王妃,还是大雍的王妃?”
林琛见她果然抓住了自己的话中真意,满意颔首道:“若是薛姑娘真的乐意这门亲事,那自然便是我大雍尊贵的郡王妃。”
薛宝钗心道果然,也不管面有忧色的母亲,点头应诺道:“皇命不可违,小女一介女流之辈,自然全听今上的安排。”
林琛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与薛家人多言,只对宝钗道:“出了国孝陛下便会给姑娘赐婚,姑娘且安心在家中备嫁吧。”
林琛刚走,薛姨妈便忍不住责怪宝钗:“这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空口白牙的你就应允了他,你们两个打得什么机锋。”
宝钗笑着将揽住母亲,“妈妈不知道,听林大人的意思廉郡王只怕是犯了事,今上想要找个人帮忙盯着他。能找到我或许是林大人觉得我合适,便向今上举荐了。”
“廉郡王犯了事?!那林琛还叫你嫁给他?”
宝钗忙安抚暴躁的母亲,又细心与她解释:“廉郡王犯了事不假,可他郡王的头衔是实打实的,又是死了正妃的,我一嫁过去就是实打实的郡王妃,好处多着呢。”
又道:“妈妈之前总想着我和宝兄弟能成,这种事我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说什么,可姨妈瞧不上咱们妈妈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给宝兄弟定亲。咱们家一个商户,子女的姻缘又能高到哪里去呢?如今既然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女儿却是不愿意错过的。”
薛姨妈仍觉得这门婚事实在不是良配,却被薛宝钗三言两语给堵了回来。
和一般女子不同,薛宝钗素来是个有大志向的,她不甘心被商家女的身份所限,希望能有一番作为,不然也不会写出“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样的诗句。
先前她将希望寄托在小选上,偏偏这一届小选正赶上国孝,眼见着是没了指望。而今天林琛送来的消息无异于是天降甘霖,让薛宝钗整个人心里都活泛了起来。
虽然林琛的意思是让她嫁给廉郡王是为了给今上做眼线,可即便是做眼线又如何呢?她到现在婚事都没有定下,先前年纪小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嫁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