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随桂嬷嬷来到后厨,发现一干用具齐全,帮手也都是现成的,只是缺了素斋做的最好的了然师傅。这了然师傅的素斋温岚虽不曾尝过,但好歹也曾闻过其香、见过其形。中州济慈庵妙真师傅的手艺与其相比,可说是不相伯仲。温岚曾得妙真师傅口耳相传,因而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另外还有三分,出自温岚对太后的了解,要知道她这一个月可不是像琉珠般日日休闲的,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可是做了很多事情。
温岚卷起衣袖,同时用帕子将一头秀发包住,很快便动起手来。所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桂嬷嬷看着温岚有板有眼做菜的模样,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了回去,对她的看法也有了改观。
这一个月来桂嬷嬷对温岚看得很是清楚,知其是个品性纯良、开朗乐观的女子,并不像嘉凝公主说得那样行止张狂不知廉耻。单从每日两次风雨不歇地虔诚对太后定省却无半点不满来看温岚就比一般世家贵女更像一个大家闺秀,当然也更灵巧机敏些。就比如说今天的事,虽说是可以引起众人注意的一个很好方法,不过危险程度之高也是绝无仅有的,毕竟并非谁人都能为皇家制作吃食,稍有差迟都会负上危害皇族的罪名。
想到这里,桂嬷嬷不由得又为温岚捏上一把汗。
外面喧哗声渐高,一个女尼跑来找桂嬷嬷,说晋王和王子妃到了。
桂嬷嬷和常嬷嬷二人同是太后跟前儿的老人,一直从年轻伺候太后至年长。不过常嬷嬷一般只负责伺候太后起居饮食,而人员管束,外客来访等等事情则交给了桂嬷嬷,所以晋王一来女尼赶紧便来后厨寻桂嬷嬷。便是温岚也是与桂嬷嬷接触较多,常嬷嬷则如同太后一般,只是早晚隔帘而见的一尊雕塑罢了。
“嬷嬷有事只管前去,不必惦记这边,温岚保证会在规定时间内做出一桌上佳的素斋来,定不给嬷嬷丢人。”温岚停下手中的活计朝桂嬷嬷笑笑说。
“既是如此你就放手去做,不过我提醒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否则一旦出了事情别说你担待不起,我也保不了你!”
“温岚知道。谢嬷嬷提点。”温岚朝桂嬷嬷行了一个万福道。
话已至此桂嬷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看看一旁已经等得很是着急的女尼,桂嬷嬷转身跟来人去了。
时间倒退回两个时辰前,晋王府内。
崔宝儿一夜未眠,两只秀丽的大眼睛如今已红肿不堪。看着外面渐明的晨光,崔宝儿心如死灰,不禁为自己的做法懊悔起来。
晋王李意推门看见的便是崔宝儿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
几个大步走进,李意挑起崔宝儿的下颌讥笑道:“怎么?本王昨晚未归让你黯然神伤了?你就这么想让本王碰你?嗯?”
“无耻!”
“无耻?骂的好!”李意呵呵一笑,“本王便是无耻又怎地?你还不是一样嫁给了本王?那日若不是你存心耍诈本王又怎会中了你的圈套。你以为你的计划没有任何破绽,其实在本王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
“既是如此,那王爷为何不揭穿我?如此大家岂不都省心?宝儿以为王爷是不会喜欢被人算计的?”崔宝儿知道自己当日行事只能算作兵行险招,她都已经做好出家当姑子的心了,没承想事情却出乎她预料的顺利。
“你以为我原意娶你么?别痴心妄想了!你只不过是我抬回家来堵住世人悠悠之口的玩偶!玩偶懂么,就是我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我让你抓狗你就不能撵鸡的这么一个摆摆样子的泥塑木雕罢了!”说着李意朝崔宝儿一挑唇角,“不过若没有你在这儿充场面我又怎能和我的轻云共效鱼水、双宿双栖呢?”
“轻云?”崔宝儿想起自己半年前撞到的龌龊一幕不禁觉得恶心,急忙从床上奔下,抱住一旁的痰桶呕吐不止。
“觉得恶心是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今日一切还不都是你投怀送抱得来的?早在半年前你便知道本王是这么个人物却还用尽心机倒贴上来,如今这般又做给谁看?现在不过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以后漫漫长夜你又该如何?”
李意伸手抓住崔宝儿的头发用力将她带起来,同时凑近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本王确实不喜欢被人算计,不过你也别指望本王会放过你,既然一切已经开始,咱们就要将这个游戏玩得真实一些。以后人前,你要陪本王演好这场戏,不可叫人看出端倪。而人后则不能管本王的任何事情!如果有一项做不好,不仅你不能过得舒坦,本王也会叫你那贪慕虚荣的爹爹身败名裂!”
李意说完一甩手,失了支撑的崔宝儿倾刻又萎靡了下去。
“一会儿先去宫里觐见父皇母后,随后去普虚庵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你收拾收拾,不可让人看出一丝端倪!”
说完,晋王李意踱着方步走出门去。
今日温岚所做素斋和在中州济慈庵内吃的那顿无异。同样是六菜一汤:脆皮鱼、素糖醋排骨、鼎湖上素、豉汁蒸腐竹、素攒丝杂烩、什锦豆腐卷和清汤素鱼圆。温岚听说太后肠胃不好,便又做了一些便宜消化的豌豆黄和荷花稣,不过却没有放太多的糖。
一切准备停当,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温岚着众女尼端着盘碗往餐室送去。
侍书和琉珠见温岚与众人同去便开口劝道,“姑娘你就不要亲自送过去了吧?你做了一上午的斋菜已经够累的了。”
温岚朝二人摆摆手说,“你们不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