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菰勒勒撇撇嘴,不想说话。
但百里乐人的态度,还是很大程度取悦了她,顿时态度松软了不少。
半晌,才绞着十指道:“那好吧,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这回……这回我就原谅你。”
老实说,她还是很享受对百里乐人呼来喝去的感觉的。堂堂百里家的少主,她让怎样就怎样。
虽然不是司幽里的本家,但依旧足够她成为世人眼中称羡的女子。这,就够了。
百里乐人闻言,顿时乐开了花:“勒勒……”
菰晚风看了看两人:“好了,事情说开便好。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
现在的年轻人啊……”
“爹。”菰勒勒一听,霎时脸上红云绯绯。
丁繆自出了菰家,便往王城外的别院赶。
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上的禧园待了片刻,才抬手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婆子,负责照顾二小姐起居的。
婆子道:“见过丁大人。”
“二小姐可在,主人命我过来看看你们可有什么短缺的。”
“回丁大人,二小姐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嗯?什么时候的事,可知二小姐去了哪里?”丁繆一惊,心头腾起团团疑云。
这二小姐虽不是主人亲生,却也奉为掌上明珠。此时不在,是听到了什么吗?
“大概两三日前,二小姐说要出去走走,让我等不要跟随。
我等不是小姐敌手,更不敢忤逆。”
“那你们为何没有上报,此等大事,瞒而不报,二小姐倘若有个意外,你们担待的起吗?”丁繆听完,怒上眉山。
那婆子立马跪下,战战兢兢道:“我等皆被小姐施了定身术,直到今日午间才解开,未及向家主回报。
求丁大人,代为通融。”
“你们,唉……”丁繆看了婆子两眼,转身急去。
望着丁繆离去,婆子把门关好,急急向里而走。
丁繆回到菰家,径直找到菰晚风汇报。
却见菰晚风听后并不着急,只道:“玉人自幼聪慧,以她之能为,出去玩几天,吃不了多大的亏。
出去经一经事,长长见识也是好事。
此事我会命他人着手,你先找几个可靠的人前往狮子岛。
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百里素鹤不死,就得把他的消息给我带回来。
“是。”丁繆不敢违背,梗在喉头的话,只能烂在肚中。
下去点了数人,即刻前往狮子岛。
而素鹤,这两日经过缺云子的调理,除了不能动弹,余下的伤势已复了五六成。
卜崞给他做了把四轮木椅,没事推出来晒晒太阳,省的憋在屋子里憋出毛病。
但素鹤始终挂心浥轻尘和槐尹两人,忧他二人在人皇岛势单力薄,不知是何等凶险。
遂心气郁结,致使今日服下的汤药都没什么气色。
缺云子抬手抠了抠鸡窝头,抠下一块雪花,瞟了眼……啧,弹飞。
然后抓了把药草丟尽碾子里,挽起袖子开始碾药:“我说鹤小子,你现在愁也无济于事。
何不将心放宽,真像你说的那样,依着幻的品行,定然不会轻易杀掉,需得留着引你上钩,然后再一网打尽,把你们折磨够了,才是个死。”
顿了顿,又道:“再说,退一万步讲。你要救人,总得要实力吧?
就你现在这样,送死还出不了岛,连送死都没份。假如你朋友真的等着你去救,你拿什么去救?
老伙计,你讲我说的有道理没有?”
卜崞抓起一本棋谱,沾了沾口水翻到下一页,盯着书本道:“有理有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多事。
捞条赤蛇回来,还能炖汤。
捞个废物回来……浪费药材。”
素鹤闻言,猛然抬头:“前辈?”
“怎么?不服气?还是觉得老夫说的不对?”
“不是的。”
“那你这要死不活的,是做给谁看?敢情老夫救你,还救错了?累着好友熬药替你续命,就是看你怎么埋汰吗?”
“我……小子的错,让两位前辈费心了。”素鹤急道,然沉眸之间,心亦跟着尽沉谷底。
有些事,想通了,是一回事。
但面对它,则不尽相同。
如同废人的他,又能拿什么去救人……
卜崞眸光微瞥,丢下棋谱在桌上,起身道:“我推这混小子四处走走,免得你的药白熬了。”
缺云子取了一棵药草放嘴里尝了尝,然后又在旁边,乐呵道:“啧啧啧,还是老伙计会疼人。
不像现在年轻人哟,一点都不晓得尊老爱幼。”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咋舌摇头。
素鹤瞬间臊的无处躲藏,却也知晓二老这是良心苦用,感激道:“多谢前面提点,小子铭感五内。”
“行了行了,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人呐,还是要实际。老伙计,你还是快点推他走。
不然我怕我手一抖,放错药。”
唉,你小子要真有心,就赶紧振作起来。
娘们唧唧的,他不是个事儿。
卜崞颔首,推着素鹤来到一处断崖上。
看着脚下此起彼伏的海浪,睇向远方道:“知道老夫,为何要来此吗?”
素鹤微怔,直道:
“小子愚昧,不解前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