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鹤微怔,旋即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
话音刚落,三味瞧准空隙一掌将百里乐人击飞,直撞断几棵大树才跄跄落地。
百里乐人捂着心口,扭头便是一口鲜红呕出,抬手擦净,恶狠狠道:“老子还有事,今个儿就便宜你了。
再有下次,仔细你狗命。”
说罢,纵身离去。
他这一走,三味脚下也是一阵踉跄。若非抓住旁边一棵树,人已经摔在地上。
还没等素鹤询问,已是朱红染在竹叶尖尖。
那是山里常见的一种小竹子,喜欢长在小道旁边,长的不大,但青葱聚做一团时也煞是可爱。
只不过,此时此刻碧绿染朱红,更显得叫人惊心刺痛。
“三味?”素鹤一边安抚碎玉人,一边担忧喊到。
三味摇摇晃晃站定,嘴角的温热仍是滴答往下坠落。咳了数声之后,才勉勉强强缓过气道:“我……没事。”
说完,便一步一颤的走将过来。
拾起地上的锄头继续挖,素鹤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制止住,二人登时四目相对,三味寸步不让。
素鹤没理会,只把锄头夺过来。伸手轻隔,自有一股柔和之力将其送至碎玉人身边。
看到碎玉人,三味顿时心软。
面对素鹤的举动,没有再次拒绝。
按照他的要求,少真无一的衣冠冢立的比老家主夫妇略小,意为子归其父,承欢膝下。
做好一切,素鹤回眸看向三味道:“两位现在有什么打算?
倘若不介意,不如随在下暂居客栈。”
三味小心地扶着碎玉人起身,垂眸道:“不了,我等自有去处。
今日之事,多谢公子相帮。三味,感恩不尽。”
说着,便带着碎玉人离开。
碎玉人走之前,回头看了眼素鹤。然并无多言,而素鹤亦没有再次挽留。
但其心底的惊涛骇浪,唯有其心自知。
站在少真无一坟前,他终是伫立良久。
林风骤起,悲凉肃杀。
一声短叹,素鹤也回到了客栈。
不出意外,浥轻尘早已在过道久候。倒是许久吟,不见归来。
但浥轻尘并非来找其闲谈,而是来下通碟。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再藏着掖着也没多大的意思。
她现在,就等素鹤一个答案。
让她满意了,诸事好说。
让她不满意,那就准备接受她的大礼。
素鹤知其来者不善,倒也没避着她:“有事?”
“无事就不能找你?还是你在怕什么?”浥轻尘娇羞低笑,与之前判若两人。或者可以说,这个才是真是的她。
“说笑了。”说着,便从其身边越过。
浥轻尘急忙回转身形,既急切喜悦又幽幽地道:“让我猜猜,是少真无一不在了。”
素鹤猛的回头,压低声逼问到:“你做了什么?”
“想知道?”浥轻尘笑了,玉指冲其轻勾,吐气如兰道:“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说完,便是仙姿袅袅的回到房内。
正巧缺云子给邹寂人送完药,欲下楼替其端点吃食,不期然撞上这幕。
遂将二人反应尽收眼底,但他没有点破,只招呼楼梯口的缇红随他下楼帮忙。
两人前后脚进了房间,浥轻尘直接射出一缕疾风把门关上,开门见山道:“不问问你那小情人是生还是死吗?
她这身体,我用的甚好。”
素鹤眉眼骤冷,寒声道:“你倒底是谁?”
曾经,他怀疑过忘忧是溪芫附体重生。种种接近,与之所为之事皆有迹可循。然在她的诸多破绽以后,他确定她才是溪芫。
忘忧,只是障眼法。
他以为自己判定是对的,为之深信不疑。
可就在遇上照红妆之后,他动摇了。
因为,那才是她。
且系本尊,毋庸置疑。
如此一来,他之前的断定就被全然推翻。在见到照红妆那刻,他有那么瞬间是恍惚的。
为何他俩的羁绊会是如此深,深到几番生死都无法斩断。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这个浥轻尘究竟是谁?
浥轻尘笑了,分外动人。眉宇间,更有勾魂夺魄的魅力,明艳不可方物。
“我不就是浥轻尘吗?你看我哪点不像她?她有我这么主动,这么懂你?”
“你是你,她是她,休要混为一谈。”
“呵呵呵,郎心如铁啊,还真是半点不假。她陪你才多久?你认识她才多久?就这么对她动了情动了心,为她守贞守洁。
那我算什么?
我认识你在她之前,陪你比她更久。
为什么,你就不能睁开眼看看?
还是说你眼瞎,心也盲?”
素鹤听的眉头紧促,这话怎么听着那般像溪芫?可仔细想想又不对,照红妆魂体完整。便有不足,那也是在神女像留下旧伤。。
且她,是神识受损。
魂体若受重创,没道理还能再分出部分神魂附着她人之身。
若有,则过于匪夷所思。
至少,放眼正道不曾闻。
除非,除非……
想到这里,他暗道不妙。
如果是那样,则眼下的一切都能说得通。
可,真的是吗?
浥轻尘打眼微瞧,心下又是冷冷嗤笑偏又带着不甘,还有那几乎将她整个吞噬的嫉妒,让她几乎窒息。
明亮的眸子里,爱恨交织。
好啊,好得很。
你就那么信着她,对我一遍遍相信再推翻。对她,你自始至终不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