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百里流年、菰晚风各执一词,俱把此事责任推到对方头上,言对方种种不是。
弦不樾越听越头大,老大一时唤不回,王城百姓需要安抚。老.二、老三自上次万隆城回来,便像换了个人。
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闲散王。
差杨允传老四,却是迟迟没有消息。
然这边事情争论尚未有个答案,那边少真府出了状况,三味托人给宫里递了一封信,少真无一看罢没多久便弦不樾告罪,先回去料理诸事儿。
争执的两人顿时各自心怀鬼胎,而能让少真无一不顾现情丢下欲海天不管,无非几种可能。
但无论是那种,都是他们愿意乐见其成。
百里流年两手搭在腰带上,冷眼直觑菰晚风,透着一股摄人的阴狠,话却是对弦不樾所说:“主上也看到了,邪人防不胜防非是监察天司失利。
文宰既然有事先行,此事不如我们延后再议。臣要先回监察天司,调派人手肃清欲海天隐患。
还望主上,成全。”
菰晚风见状,不失时机拱手上前道:“臣虽无大能,愿举微末之为助主上与大殿下安抚百姓,处理善后之事儿。”
话音一落,气氛又是跌至冰点。
百里流年杀气有如实质,化作巨手狠狠拍向菰晚风,欲将其就地格杀,以绝后患。
菰晚风亦不相让,周身罡气顿行,把一个巨手登时击的四分五裂,末了更是挑衅的掸去身上尘埃。
气的百里流年目眦欲裂,纳掌催元欲好好教训一下对方什么叫天高地厚,什么叫天威不可犯。
却在关键时刻,被弦不樾叫停。
“两位家主,非常时期当以大局为重。”
“哼。”百里流年回眸,深深看了眼弦不樾,随即甩袖而去。
倒不是他有多少忠君爱主之心,而是现在还不是弦不樾下台的时候。
他走以后,菰晚风整个人开始春风得意起来。好在,他还知道收敛几分。漂亮的话说了,漂亮的事儿当然也要意思意思。
弯腰拱手,微微抬眸上挑道:“主上,那臣就先下去了。”
弦不樾单手挥退,送走这几个难缠的鬼神,望着空荡死寂的大殿别不是一番滋味。
本打算去南薇宫找玉南薇质问,后来想想,此事纵使她是知情,也是算准自己会过去,想问出有利的答案,几乎不可能。
于是打道回到灵婺园,提笔给各大宗门都去了一封信。大意是邪人以进入王城,值此生死危机唇亡齿寒之际,还望大家能携手共进,共度难关。
信去的很快,然回信却是漫长。
看着桌上的代表时间的沙漏,他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和磨人。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肉,不会死但很疼。
这种期盼好似看不到头,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过了许久,随着杨允的到来,气氛方被打破。
弦不樾放下笔,起身张望,可惜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顿时有些落寞的道:“他还是不肯来?”
杨允上前作礼,叹息道:“四殿下有事脱不开身,待他忙完自会体谅主上的苦心。”
“你就别安慰孤了。”弦不樾离开案前,经过杨允时道:“他都忙些什么了?”
什么事能比得了欲海天存亡?比得了自己兄弟遭人暗算?
杨允小心跟上,边走边道:“主上也知晓,今夜之事盖因邪人闯入九曜楼掳走忘忧,进而引发了这一切动荡。”
“确实如此。”
“大殿下传来消息,除了一部分民众伤亡外,其他损失都还好。唯独作为事情起因的忘忧不见了踪影,九曜楼业以派出人手追查,然眼下尚无有用消息回复。”
“不见了?”
听到这话,弦不樾倏然驻足回头,电光火石间,似有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如果是九曜楼都找不到人,那么说明事情真的严重了。一时间,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杨允心疼主子,比之很多人他清楚弦不樾压力多重。然身为天主,从没有没有抱怨过一句,唯恨自己能为有限,无法将豺狼驱逐。
垂首,默了默,道:“是,根据暗卫回报,当时还有高手藏匿暗处。正因如此,九曜楼没有第一时间擒回忘忧,致使其有机会逃脱。
不过大殿下有封信转交主上,说主上看了当能暂且宽心。
主上不妨先将此信读完,然后我们再做计议。”
说罢,从袖袋取出信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奉上。
弦不樾接过看罢,眉头不见松散愈见紧蹙,将信叠好重新塞回信封,神色凝重道:“找人尝试进入小桐流域,一探虚实。”
杨允猛然抬头,道:“主上要救被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