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什么话最难回答?
是对方心平气和与你说着轻飘飘的话,而你却无力回答。
浥轻尘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云行雨这话,可算是砸中她的痛点。信吗?事实是,这还真是个微妙的话题。她不能说信,因为信的话便不会有之前的言语。
若说不信,则无疑是在扇自己的脸。
既是不信,何必故作深情?
如此一来,岂不是告诉对方自己有问题。
缇红侧眸,狐疑的看向自家楼主。非是她多心,她家楼主不是很爱百里公子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句话的事,为何要犹豫?
而且,楼主是真的越来越古怪了。
以前提起百里公子,双眸能柔成水。眼下提及,却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恨意纠缠。
但很快那丝恨意会消失的很彻底,快的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的多想。
思及此,她不忍出言道:“楼主……”
浥轻尘回过神,知道是自己失态了。抬袖抹掉唇上血迹,苦笑道:“我没事,只是如今祸事重重,又得邪人现身。
他一日不见,我总是放心不下。”
说罢,又虚弱的咳了几声。
恰如枝头上半开的花朵,风一吹,花瓣颤颤巍巍,端的是惹人生怜。况且她之容貌身段本就是拔尖,这股子柔弱更是好看的紧。
缇红闻言,顿时顾不得刚才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赶紧上前把人掺住,心疼万分道:“楼主,您这又是何苦。”
姑娘家家,还是一楼之主,没名没分的跟着他百里素鹤跑南跑北,他一个大男人,还有同伴,你还怕他死哪儿不成?
浥轻尘垂眸婉转,轻拍她的手背道:“你不懂。”
语罢,抬眸同云行雨道:“是轻尘思虑不周,出言不当,还请云大哥念我一片忧思不与计较。
我这伤有些麻烦,就先回客栈了。”
云行雨颔首,道:“路上小心。”
“嗯。”浥轻尘轻轻点头,递了个眼神给缇红,主仆两瞬作流光一道消失。
而在此时,头顶白烟缭绕的缺云子与少真无一双双从疗伤中醒来。不得不说,缺云子虽然平日醉生梦死看着不靠谱,但他的丹药也有他的独到之处。
少真无一撤了真元,拱手朝他拜谢再谢云行雨护持之情。
缺云子大咧咧摆手道:“小意思,小意思,喜欢老头子再送你几颗,不收钱。”
“多谢!”少真无一也不矫情,当下干脆认了。
“拿着,收好。”说着,缺云子从袖袋里真摸出一只瓷瓶,在身上擦了擦才放到他手里。
道:“小丫头,近来可好?”
少真无一抱拳还礼,道:“劳前辈关怀,一切安好。”
“那就好。”提起碎玉人,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多好的丫头,可以遇错了人。
抬眸看看四下哀嚎狂喊的民众,眉山微微蹙起。
“前辈有答案了?”少真无一收好瓷瓶,觑着眼前一幕幕问道。
“文宰不也早有腹案?”缺云子回眸一挑,眼角是掩不去的风霜落寞。欲海天,当真是没有退路了。
要说勇王还是命好的,小云出来首先就把他们的毒解了,人恢复清明之后,一个个都是对生死的胆战心惊。
想想被蛛毒控制做出的种种,不免一阵阵后怕。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何时着了对方的道。
朝少真无一遥报一拳,然后带着众人开始帮助小云安抚民众,加入救人大队。
少真无一看看缺云子、云行雨,拱手作礼道:“吾失陪了。”
“嗯。”
“去吧去吧。”缺云子摆手赶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要去干嘛。
转身同云行雨道:“走吧,咱们路上边走边说,这里有人出面想来也不想你我废什么事儿。”
“云某正有此意。”
拂袖间,两人是催云代步。
只不过,去的方向并不是望云客栈,而是徐徐间来到城在江边,也是当初素鹤困杀不明者的地方。
夜风习习,撩拨万物。
缺云子先开口道:“老弟观察许久,可有发现?”
“圣手是指什么?”
“都有。”
“此女应是该换容貌的红寡妇。”天下间能将血纹蛛用到如此境界的,她算是一个。
“那鹤小子说的……”
“圣手已有结果,不是吗?”
“……唉”
“此事暂且不提,云某需暂离王城,余下诸事便由圣手受累。”
“累是肯定累,你此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缺云子抠着鸡窝头,有些头大。
“天亮之前赶回。”
“成,一晚上的时间就是捅破天也再没别的花样。红寡妇既允了短时间太平,想来近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我们要提防的在往后。
眼下要乱,也是咱们自己里面乱。”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脚步道:“你对那一只箭有什么看法?”
看架势,分明是直奔浥轻尘。
可是,一箭过后便再无动静。若是取命,这与理不合。
若不是取命,为何又要针对浥轻尘而来?
难道,仅仅为了警告?
云行雨站在江边,任晚风扑打周身,荡起衣袂飘飘:“这一箭射的巧妙,箭随风行,气随风散。
待到箭至眼前,射箭之人附着在箭上气息也刚好散尽。”
缺云子一听这话,顿时老大不快,道:“连你也看不出端倪?”
云行雨失声笑了笑,双手背在一起道:“在下也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