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小二哥刚把店门打开,就迎来风尘仆仆的云行雨。
“云仙友,您这是从哪儿回来?”
“有些私事,出了一趟远门。”
“哦,您先往里面请,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一声就成。”小二哥知道,所谓仙者说出远门,那是绝对够远。
遂也不多问,直接把人让进店内。
云行雨颔首,迈过门槛时顿足问了一声:“可知百里公子和浥楼主他们有没有起来?”
他回的够早,也不知道他们睡醒了没有?
“起来了,小的刚才洒扫过道时,瞧见几位都开了房门。”
“好,多谢!”
“不敢当,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小二哥退到旁边,恭敬的把人送走。
做他们这行,或许修为不如人。但论眼力,却是个顶个的好。
自然晓得什么可以随便敷衍,什么人必须小心应对。
云行雨上到二楼,果见几个门都是敞开的,遂喊了众人一同到素鹤房里小坐。
缺云子汲着他两只草鞋抱着枕头心不甘情不愿蹭到座上,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行雨啊,你这叫不友爱老人。
老头虽然醒了,不代表老头子不想继续睡觉。”
邹寂人忍俊不禁,机警的递了一杯热茶给他:“前辈,喝口茶提提神。”
“……”缺云子看着几上热气腾腾的茶,操起枕头就往他头上猛砸:“死寂人,你什么时候去沏的茶?”
这让自己怎么玩下去?还没开始,台就让人拆了。
“就是早上起来就泡好了,本来是单算自己在房里喝。不过看大家都聚一起,我索性就端了过来。”
果然,顺着视线过去桌上赫然多了一只茶壶。
顿时剜了一眼邹寂人,没好气的继续搂住枕头。
邹寂人乐乐呵呵给众人都满上一杯,然后才端着属于自己的那杯坐到一旁。
素鹤引云行雨,两人比邻而坐,道:“云兄如此着急将大伙聚在一起,可是御魂门那边有变故?”
“御魂门,没了。”
“什么?”
“对啊,行雨,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你得把它讲清楚啰。”缺云子怀中枕头,被吓的手一松,掉了。
浥轻尘虽然没出声,却和邹寂人一般皆等着下一句的解释。
云行雨端起热茶,浅酌道:“如字面的意思,我去的时候虫子(常带子)携陆飞已经大杀四方。
只来得及救下行掌门、及其门下的天卫同好友,余者一概来不及营救。”
事实上,是他回去也是枉然。虫子(常带子)不可能在他们走后放过活下来的人,所以去也是白去,不如不去。
这话说的很无情,但是不争的事实。
他是个讲究实际的人,故绝对不会去做无谓的事儿。
缺云子愣了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心神,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半垂眼眸满是沉重,道:“没了,没……那他们人呢?”
顿了顿,他忽然张大了眸子。人既然救到了几个,为何不见人一起回来?
莫非……
“他们三人皆受伤不轻,故我做主将人先送到无生门安顿,其他的待他们伤好自行决定。”
闻言,众皆松了一口气,活着便好。
素鹤道:“不风师兄可好?”
“他无事,不过有句话让我带给你,叫你万事务必自己谨慎务必小心。”
“我知道了。”
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宗门能给的帮助不多。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却需要他独自走下去。
云行雨相信素鹤会懂得这句话的含义,是关心之语却也是一个冰冷的事实。
道:“王城这边昨日可还安好?”
“此事我来说,昨日……”
素鹤将他走后,发生的事情大概,简单的讲了讲。
而浥轻尘则是坐在缺云子下手,静静的听,心神却不知何时已经飘回疏星楼。
缇红在顶峰收到的来信,上面写有栖圣君亲启几个字。故一早,就下到山腰主楼找人。
栖圣君虽是个火爆性子,在疼浥轻尘这件事上却是真真的。
本来上次勇王把人软禁在瑞锦宫,他便坐不住要带人打上王城讨个说法。但缇红是了解楼主的人,心知人百里素鹤在一起出的事,十有八九是因为此人起的因。
担心他坏了楼主的好姻缘,顿时和众人死活把他劝住,最好由她走一趟王城,最好能和楼主见上一面。
当面把事情问清楚,幸好后面有百里素鹤在边上帮忙敲边鼓,她顺利在梅坞见到了楼主。
细问之下,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虽然不是因为百里素鹤才被软禁,却也是因他楼主才自愿被擒。
而这里面,最紧要的是楼主发现了和老楼主被害相同的蛛丝马迹。不是很明显,但足矣让栖圣君在得知后,压下怒火放手让她去做。
如今楼主飞信回楼,缇红自是不敢大意,火急火燎的把信交到栖圣君手上。
栖圣君本来是传了楼里众人,打算前去助四正盟、天地堂一臂之力。虽然这俩在他眼里都是末九流,甚至是不入流。
可落在照红妆手里的小桐流域仙者是无故的,这一日杀十,次日翻倍,有多少人也不够这群魔头祸害。
所以,他老人家打算看在无辜者份上出面管上一管。
毕竟,小桐流域和邀月峰比邻。唇亡齿寒,不外乎如是。
只是,在他打开信封看见信上的内容后,登时脸上渐渐开始变得凝重,心里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