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同一个问题,槐尹已经问了,但她还是不愿死心。
缺云子叹口气,拍了拍她肩头,然后走到云行雨跟前,道:“行雨啊,我记得你们宗门有一种秘法,可以使人进入假死而不伤肌理,对不对?”
云行雨横眼缺云子,目光落在邹寂人身上,道:“云某知道了。”
说罢,走到床前,沛然一掌,雍雍慈悲之气灌入素鹤体内。
再一看,除了毫无血色之外,人便好似熟睡之中。
浥轻尘看到此处,也知道情况不妙,道:“此术能维持多久?”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想要不伤肌理而进入假死,那么相对的,它所持续的时间便是有限制。
通常来说,不超过这个数。”说完,比了一个数字。
“七天?”浥轻尘愕然看向素鹤,回眸惊问:“如果七天仍是没有找到办法,会怎样?”
“会……”
“哎呀,不是还有七天吗?放心,这小子命大的紧,当初对上幻不也没死吗?”缺云子心知云行雨的答案是什么,当下就截了他的话头。
对浥轻尘和碎玉人道:“你俩出去烧点热水,然后在打点清水过来,我要给他处理伤口。”
“好。”
过了片刻,二人各捧一盆清水入内。
“放桌子上,你们两个丫头都搁外面等着,有事老头子再叫你们。”
两人也晓得缺云子所指为何,邹寂人伤在腿部,不说其他,她们两个女子在场着实不方便。
登时作礼过后,退至院中等候。
而缺云子让云行雨关了门,便找了把剪子将邹寂人的衣服下摆绞了,连带裤衩子,都给他剪的只剩个裤头。
小心的将和血肉粘一块儿的布料,点点的剥离下来。
但即便是缺云子再小心翼翼,触碰仍是不可避免的,每剥一下,都疼人整个青筋暴起。
“行雨,拿块帕子给他咬住,千万别让他伤了自个儿。”
“好。”云行雨松开对邹寂人的钳制,转往桌子旁,抓起掸在铜盆边上帕子三两一卷,摆个长条,撬开牙关,让他咬着,道:“撑着点,比这痛苦十倍百倍你都咬牙抗下了,不要到了最后功亏一篑。
另外,你不想亲眼看看你拼命救回来的人是生是死?”
如果说前面一句邹寂人没啥触动的话,那后面一句就是戳到心坎了。
他是简单的人,没什么野心,没太多的善恶之分。就想一辈子忠诚一个人,说主仆也好,说朋友也罢。
讲穿了,他只想做个默默守候的。什么富贵什么荣华,其实那都是虚的。有自然是最好,没有他也不强求。
求的,从来不过是这份忠诚的心……有回应。
可惜,林卯没有回应他。
素鹤回应了,他却不敢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他付出千年万年换不回,而今一个“仇人”,却在区区数日内给了他要的。
他想不通,想不通……
云行雨看他的反应,就知目的达到了,对缺云子点头道:“可以了,动手吧。”
“嗯,平时看他斯斯文文,没想到关键时候也是个狠主啊……”说罢,剪下一块带皮肉的血布扔下。
好好的腿,愣是让他扎的没块好肉,不是豁开的口子,就是对穿的。这当时,他得下多大的狠心?
光看,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瘆得慌。
云行雨半晌吐出几个字:“是条汉子。”
还别说,就这两腿的伤从清理到上药,前前后后花了近两时辰,便是缺云子也折腾的浑身是汗,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之后再是处理他手上的伤,这也是血肉模糊的很,十指连心,即便塞了帕子,还是因为咬的太用力,血水浸红了帕子。
“圣手,就不能给他点药用用?”
缺云子当然晓得他的意思,却也只能无力的叹气,道:“不是不可以,只是用了之后他这腿和手能恢复,但要回到从前一个水准,则是不可能。”
“这……唉。”
“喂?你撑着点,待好了以后,老头子保证你这腿和手比以前的更好用,听到没有?”
说着,继续低头抓紧处理。
另一方,槐尹出了剩便向维叶谷急奔。
然而等他赶到是,谷内找遍也没有找到拂清风,揪了一个地芝精打探,才知他们当初离开没几天,拂清风也跟着走了。
到现在,也没有音信。
顿时,把槐尹急的上火。先生不在,那素鹤不是死定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