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值殿的内官早已高声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高台下一片静寂。
“众卿无事,朕却有一事要通知众位,”温与时一一扫视众人,方才缓缓道,“朕打算废黜六宫,只留后位。”
此言一出,顿时满朝哗然。
这事太荒唐了,先前陛下说国库空虚迟迟不肯选妃便算了,如今他们都还没催,陛下居然要废黜六宫。
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规矩,历朝历代都是以为皇室开枝散叶为先,更别提如今皇室血脉萧条,一众人七嘴八舌仿佛自己的家事一般着急。
眼见底下乱成一团,温与时用指节敲了敲龙椅的扶手,“都静一静。”
众臣立刻安静了。
“你们如此,朕倒不知道听谁说了,”温与时道,“谁有什么要说的,便上前来说。”
底下静了一静,片刻后,文官队列一名言官执象牙笏出列,俯身叩首,“臣都察院崔士伟有异议。”
温与时早料到今日早朝他们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微微倾身,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那言官谢罢起身,遂道:“臣斗胆谏言,如今皇室人脉不兴,陛下是北溯天子,当为皇室开枝散叶,绝不可贸然废黜后宫。”
温与时语气一沉,威压道:“如此说,北溯皇室人丁不旺还是朕的错了?”
说话的言官仿若吞了一把黄连:“臣不敢……”
“娶妻纳妾说到底都是朕的私事,众爱卿有心操心这些小事,还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如何让我北溯更加强大上。”
“陛下,这,这事怎么能说是私事呢……”
“哦,不是私事?”温与时仿若有些困惑道,“那不如把诸位爱卿们那些收个填房,养个外房的事也拿出来论一论。”
“……”台下众人被噎了一下,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怎么,都不愿意?”温与时似笑非笑。
忽有一人道:“敢问陛下,是要立哪位时小姐?”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要改立皇后,又是一个西夏时家的女子,虽未明确下旨,他们却都有耳闻。
温与时道:“从始至终,朕要娶的都只有一个时小姐。”
“请陛下三思!那位娘娘曾在陛下危难之时退了婚,那样德行有亏的女子,陛下愿意不计前嫌娶了,已属圣恩浩荡,怎可再为了那样的女子罢黜六宫……”
“放肆!”温与时冷了面孔,起了身。
底下齐刷刷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罢黜后宫之事朕意已决,不容人辩论,”温与时压下情绪,声音仍说不出的森寒,“往后谁若是再让朕听见提一句皇后不好的,朕要他的脑袋,君无戏言,朕言尽于此,望众卿自重。”
说完,温与时重重甩袖,转身出了大殿。
众内侍和女官小心翼翼跟在后头,没了他们的主心骨赵胜德,谁也不敢贸然去触霉头,只亦步亦趋地跟后面一路小跑。
刚出金銮殿,便碰上了外头守着的肖不欺。
温与时步子一停,“有何事?”
“禀陛下,天还没亮时,宫中有刺客闯……”
“杀了,”温与时有些不耐道,“这些事也要拿来烦朕?”
“不是……”肖不欺默默道,“是上次那位池小姐,毕竟是陛下故人,臣不敢擅专。”
“哦,杀了吧。”温与时凉凉道。
肖不欺头疼,他再耿直也不至于真的去砍那位的脑袋:“陛下……”
温与时说着,神色已平静下来,“行了,问她又来做什么,真当这皇宫是他们池家后花园不成?”
“臣问过了,池小姐听闻陛下要娶时绣绣姑娘,说来带皇后走。”
温与时:“……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