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对上她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光,竟不知如何开口编织一个谎言。
“我知道,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有你的难处。但是,”时音辞垂下头,低哑着嗓子,“我会恨你的,我真的会恨你的。”
温与时没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那就恨我吧。”他开口,平静地道。
时音辞呆滞片刻,慢慢抱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肚子,“温与时,你给我个解释吧,哪怕你是骗我。”
从她喝下药之后,温与时就一直观察着她,见状,温与时弯腰将人揽在怀中,细问:“是不是疼了?你先躺着,我唤医女进来。”
“你走吧,”时音辞缩起身子捂住肚子,腹中疼痛连带着她后腰的伤都开始作痛,却还不忘撵人,“我困了,我现在就想睡觉。”
温与时轻轻探了探时音辞的额头发鬓,入手触感都是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弯腰将人抱起,再低头看那张小脸,面无血色,唇色苍白。
温与时忙一把将人抱起,放在榻上。
“赵胜德,让太医进来!”
“不准进来!”时音辞噌的一下推开温与时,小小的身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那么大力量,她瞪大眼睛眼睛,语气颇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
“听话。”温与时哄。
“我不准!谁也不准过来!”时音辞开始闹腾:“我能感觉到,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谁也别想拿走它!”
刚被赵胜德叫进门的几个医女僵立在门口,一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该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温与时眼神扫过去,道:“过来按着。”
几名医女得了命令才回过神,端着东西靠近:“是。”
时音辞一眼看到那群人手中乌漆嘛黑的汤药就开始抗拒,拼命的往温与时怀里缩,缩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他才是万恶之源,猛的一僵,又抓住被子,整个人都往被子里躲去。
“药给我。”温与时一手接过止疼的汤药,一手将人压入怀中。
时音辞极其的不配合,闻到药味脑袋死死扭向一旁。
“按住了!”
医女们忙上前,按腿的按腿,抓手的抓手,一群人硬生生将人按的死死的。
“唔!我不喝!”
“这是止疼的药,”温与时哄着:“你乖,喝了药就不疼了。”
时音辞红肿着一双眼睛,看也不看那药汁,嘴唇依旧抿的死死的:“我不!我不喝你给我的药。”
温与时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将手中药碗放在她唇边,诱哄着:“就喝一口,我保证,喝了就不疼了。”
时音辞哭:“我不喝!疼死我算了!”
“真不喝?”
“我不……唔唔……”时音辞刚开口,汤药便顺着唇齿流到了舌尖,又苦又辣又酸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时音辞止不住的呛咳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温与时放下药碗,接过清水,递到时音辞唇边,“漱下口。”
时音辞泪眼婆娑的扬起手,打翻了温与时手中的水,声音微微有一些尖锐:“温与时!我讨厌你!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