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这次没躲,静静的看着池颜。
不能哭,她对自己道。
时音辞不说话,也没躲,池颜倒是一下子慌了起来:“我,我打痛了?”
也,也没用多大劲……吧?
池颜有些怀疑自己起来。
时音辞埋下头,吸了吸鼻子,“没有。”
她只是见了旧人,又想了家。
“哭了?”池颜问。
“才没有。”
忽的,时音辞抬起头,抓住了池颜的手臂:“不对……这里可是北溯皇宫……”
“嗯。”
而且是中心地带,守卫重重。
“那你怎么进来的?不是也被今上打包送来的吧?”她怎么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池颜:“……不是。”
时音辞瞪大眼睛,“那你,你自己偷偷跑进来的?池家人知道吗,那么危险……”
“有人掩护我。”池颜道,“而且,我都已经进来了,你看,不是毫发无损?”
“不行,你快走,快走,今日是他们那锦衣卫头子不在宫里,守卫才有些松懈,但是颜哥,这里可是北溯皇宫,哪有让人来去自如的道理,你快走,被人发现你夜闯就遭了……”
“你和我一起走,”池颜道,“阿辞,我要带你一起回家。”
回家。
时音辞愣了一下:“我,我不能走……”
“为什么?”池颜未曾料想过时音辞会犹豫,不由道,“阿辞,你不是被温与时给迷惑了吧?”
时音辞顾左右而言它:“我今日在街市上好像看到了你,我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阿辞……不是颜哥说,你这转移话题的法子太拙劣了。”
“我没有……”时音辞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我要是跑了,西夏怎么办?温与时好不容易才息战……”
“阿辞,那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池颜扶着她的肩膀,“他们男人的事,就交给他们男人去解决。西夏的事,你不要想那么多,要开战便开战,再不济,我便也上战场。”
池颜又道,“阿辞,是今上不仁在先,你不知道,时相为了你在宫门外求了好多天,今上都没有动容,依旧把你送来了北溯。说什么为国奉献,今上那么伟大,他怎么不拿自己奉献啊?”
“颜哥……”时音辞道,“你小点声……”
池颜道:“阿辞,就算你不想别人,你想一想时相,想一想时伯母,他们两个年纪也大了,时相那日吐血被人抬回去……”
时音辞愣住了:“颜哥,你说我爹爹他……”
池颜一时失口,怕时音辞担心,忙道:“你放心,放心,时相身体暂无大碍,毕竟他身子底子好,但是阿辞,你毕竟是时相唯一的女儿……”
“我……”
“阿辞,你只说,要不要和我走?”
时音辞还未说话,旁边小门忽然响起叩门声。
“哐哐。”两道叩响在黑暗中异常的清晰。
“呼。”时音辞跪坐起身,一下吹灭了池颜手中的火折子。
黑暗中两人对视一眼,空气静默起来。
池颜默默的抬手摸向了腰间别着的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