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敏才回过神来:“哦,我孩子酱酱才一岁,上中学还早……那个,都有谁来着,对,先说我自己……我现在是帝豪传媒苏区分部公关部经理,肯定比不上你公务员的待遇,所以不考虑我。那你记得老皮吧,这货在潮汕那边做电子玩具生意……”
“叭!”
胡云飞一拍桌子:“草尼玛的蒋胖子!老子打个牌你在一边啰哩啰嗦,跟尼玛个绿头苍蝇一样烦人,谁让你说话了,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赶紧闭上你的鸟嘴!”
“是是是,胡总你说得对,对不起,我闭嘴,我……”
“砰!”
蒋敏连连道歉,胡云飞已经把手里的咖啡杯砸向蒋敏,蒋敏躲开了杯子躲不开咖啡,杯子砸在地上,咖啡洒了他一脸。
“卧槽你妈,叫你闭嘴你还说话!”
“嘶……嘶……”
咖啡很烫,蒋敏疼得呲牙咧嘴,楚少阳发现他的脸已经被烫红了,可他仍然没有翻脸。他一边转身擦拭,一边冲向洗手间,全程也没有说话。
“美女,麻烦你收拾一下。玛德!这种煞笔玩意也能当经理?张少,你们帝豪集团都是闭着眼睛招人的吧?像蒋胖子这种蠢货你还不赶紧开除?留着他过年啊!”
张靖宇看着自己一手好牌,双王还带两炸,开心的摆摆手:“嗨,帝豪集团这么大,我哪知道下面人怎么招的人,不过无所谓,就当养条狗呗。
你还别说,养一个公关经理一个月就万把块,他还不是一样跟你摇尾乞怜。你知道养我那条萨摩耶多少钱,告诉你,一个月不下三十万。
咱算算,一条狗的消费就抵得上二十个公关经理,很划算嘛,哈哈哈哈,留着留着,蒋胖子这人挺好玩的。”
“这么说也对,这种蠢货留着就留着,就当养了条傻狗,没事逗个乐也挺好。”
楚少阳看到蒋敏匆忙的背影,心里一股难言的滋味。
虽然不知道蒋敏为什么这么隐忍,但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蒋敏是跟着胡云飞进来的,而且看样子他非常在意胡云飞的态度,被打耳光也忍得住,这说明,他们之间本身就有关系,比如债务关系。
“废话真多!我说你俩到底打不打牌?我跟蒋胖子闲聊几句,你们又是摔咖啡又是拐着方的骂人,有必要吗?你们就算打死蒋胖子,跟老子有啥关系?有这闲工夫不如看看牌怎么打,蠢货!”
楚少阳数落着两个牌友,蒋敏听到楚少阳的话脚步一顿,然后加快了步伐。
楚少阳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让老鬼赶紧查查张靖宇胡云飞蒋敏等人的近况资料。
“打,怎么不打,哈哈哈哈,大爷这把地主赢定了,飞机!”张靖宇把牌往桌上一摆。
楚少阳敲敲桌子:“过。”
胡云飞在楚少阳下手,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也敲了敲桌子:“我也要不起。”
“好,那就摆炸弹了,四个十,四个老k,俩王,一对三没了。哈哈哈哈,三炸加春天四炸,一人三十二万,给钱给钱!”
收了两人的筹码,张靖宇不忘嘚瑟一下:“怎么样啊楚大少爷,现在谁是蠢货?”
“这种基本不需要思考的好牌,要是你能打输那才是怪事,风水轮流转,别得意得太早,牌不好的时候才能看出实力。”
楚少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看见蒋敏从洗手间迅速赶回来,为了降温他把整个脑袋都泡在冷水里,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他的右脸通红,上面还有些斑点,看样子有轻微的烫伤。
只是,这一次蒋敏再也没敢说出半个字,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望向牌桌这边,服务生小姐姐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也只是摇摇头。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是标志性的职业微笑,可是怎么看,都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勉强。
隔着那层假笑,你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内心的煎熬,他宁愿坐在这里陪着假笑,也没有离开。
巴掌打在脸上,他只是笑;滚烫的咖啡泼在脸上,他痛得直咬牙,却没有吭声。
现在他又坐了回来,像一只看家护院的狗,不离不弃。他本可以离开,但他没有,所以他必然有留下来的理由。
看到这样的蒋敏,楚少阳着实有些意外,一个男人要被逼成什么样,才能如此隐忍。
楚少阳只肯定一点,蒋胖子不是真怂。
曾经的蒋胖子,性格是很好,但也没有好成这样。大学时老皮的女朋友因为在图书馆占座,被机械系几个男生欺负了,打架,蒋胖子冲在最前面。
那一次他们八个人打散机械系十多个对手,后来被教务处连夜请喝茶,面壁思过一整宿,还趁老师不在的时候抽烟喝酒吹牛,结果第二天通通被学校记过处分。
那时候,他们无所畏惧,那时候的蒋胖子,义气干云。
可现在呢。
是谁说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这让楚少阳想了很多很多。
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
楚少阳还没有收到老鬼的短信回复,也就不知道蒋敏现在具体是什么状况,不过也不难猜测。
蒋敏是跟着胡云飞来的,说明有从属关系或者蒋敏有事急需要胡云飞帮忙,所以他不想走。
他的大老板张靖宇也在这里,也是一句话就能改变他命运的大人物,所以他不敢走。
他的工资万把块,但他的孩子才一岁,他需要奶粉钱,需要孩子的学费,或许还有房贷,车贷,赡养父母的压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