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为何还未至!!”
五潮县县令汪伏波又急又怒,两个百户所,不说近在咫尺,但走路也就是盏茶功夫,这就是牛车,一天都多少个来回了?
就算有洪水,本地常年备有舟船,难道船都沉了吗?!
“县尊,只怕出了变故。”
魏昊看着远处依然不散的妖雾,心头也是警惕,这妖雾绵延少说百里以上,连大江都被遮蔽,完全看不清楚。
“难道我五潮县……成了孤城?”
慌归慌,但汪伏波没有乱,他手抚美髯,思索着办法。
拖延是一定要继续拖延的,但拖只是一个办法,这时候自救也是必须的。
当下汪伏波对左右县尉道:“还请二位组织乡勇通知城内百姓,将实情告知,随后招募青壮,以防不测!若是援兵不至,我等官民协力,共抵妖魔!”
“是!”
左右县尉连忙应下,他们现在有魏大象,底气还是很足的。
城内百姓也没有全都见过妖魔,此刻听说魏大象斩妖除魔在城头大快朵颐,不少人都是带着猎奇的心态想要去守城。
斩妖除魔他们不去想,就是想看看魏大象怎么吃妖的。
“我五潮县抵抗‘潮灾’多少代人,还怕这一次么?”
“那妖王要在我们五潮县要人,岂能答应它!当我五潮县无人?!”
“本乡本土,绝不可弃!跟妖怪拼了!”
城头的衙役们,反而没有这些寻常百姓来得勇敢,县内兵库分发兵器之后,左右县尉根据坊里人家来编组成队,男丁青壮披坚执锐,女子老幼搬运物资,整个五潮县的气势,着实不一样。
汪伏波心中有感,知道这是民心所向,顿时感慨道:“本地历代只求海波平,别无苛求,可谓民心淳朴啊。”
“城内百姓奋勇抵抗,县尊平添一支大军,更不惧那妖怪!”
“大象,这妖王踟蹰不前,必有手段。如今城池被遮蔽,定是它隔绝外界,使别处不知我五潮县遭了难。”
说到这里,汪伏波很是诚恳地对魏昊道,“倘若妖魔势大,还请大象独自突围,前往外界求援,本官守土有责,只盼有朝一日,大象能为本官复仇。”
“昊,谨遵县尊之命!”
没有说矫情的场面话,汪伏波见多识广,他是“五潮传胪”,是见识过妖魔手段的,搞不好曾经也有跟妖魔作战的经验,魏昊对妖魔大军的判断,不可能超过汪伏波。
所以,汪伏波定下了后路,魏昊便选择遵从。
“妖雾迟迟不散,这妖王又要用什么手段,谁也不知啊。”
汪伏波十分担忧,而魏昊虽然心中同样忧虑,却没有表现出来。
在这城北的城头,他必须保持气势,要有战无不胜的姿态。
稍微有些软弱,就会被妖魔察觉,到那时候,可真就成了万劫不复。
他现在是城头守城之兵的底气所在,谁都可以面露疲态,唯独他不行。
有魏大象在,整个城头都是严阵以待,完全不怕妖魔突袭。
然而汪伏波担忧的事情还不只是妖魔的进攻,还有五潮县现在成了孤城,没有了外界联系,物资就是用一点少一点。
人吃马嚼的,就算把县府官仓打开,也管不了几天。
好在本地大户也不傻,一旦城破,自家粮食留着也是给妖魔当饲料,还不如这时候贡献出来,还能算作立功。
只是有些外地的商户,却是心不甘情不愿,更有甚者,说妖魔只要魏昊一个人,将他送给妖魔,不就平安无事?
这些商户都不等汪伏波发下号牌捉拿,就被本地百姓扭送县衙,治了一个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的大罪。
“明府,若是没有粮船靠岸,城中存粮最多只能撑七天,七天过后,就会粮绝。”
“这时候哪里还会有粮船靠岸啊……”
面对主薄的提醒,汪伏波越发愁恼,能不能拖住妖魔,是一道难关;拖住了妖魔,五潮县上下能不能自己撑住,又是一道难关。
独自一人思考的时候,汪伏波提笔先写下了遗书绝笔,五潮县要是被妖魔攻破,他汪伏波也不会苟活于世。
“大丈夫存于天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言罢,他官袍穿戴整齐,于铜镜前正好衣冠,精神抖擞地出去,城头厮杀的事情,就交给魏大象,他这个五潮县大老爷要做的,就是让守城健儿没有后顾之忧。
汪伏波踩水访问,挨家挨户说明情况,让城内百姓先节衣缩食几天,以防万一。
同时又召见了本地外地的大户,许下承诺,只要妖魔退去,必定lùn_gōng行赏,他以“五潮传胪”之名,保一众出力者一个功劳,必定请下功德牌坊,勒石铭文以述今时退妖壮举。
汪伏波又表示,根据大夏律令,立有大功可减税三年,五潮县是大江入海口,本就是贸易发达,减税三年对商贾大户们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半天时间,汪伏波就安抚好了本地百姓,还紧急筹措到了一笔钱粮。
钱是充作赏金,粮是安定军心。
做完这些,汪伏波虽说知道并没有一劳永逸,但城内信心大增,对城外的妖魔大军,更是不惧。
武有“赤侠秀才”,文有“五潮传胪”,没什么好怕的!
城头,魏昊继续带队巡逻,从北城巡逻到东城,魏昊突然站定,左右乡勇立刻持枪拿刀结阵,将魏昊护在其中。
“注意四周!”
魏昊一声大喝,鼻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