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伯侯’什么来头?!”
魏昊拍了拍胸口的狗头。
狗子顿时无语:“君子,我只是一只狗,不是包打听。”
“你在麒麟书院,就没有好好学习?!”
“那君子在朱雀书院,也没说好好了结一下天下英雄啊。”
“我一个明算科的,学好初等数学就行了。再说了,北阳府本地的官吏,我都是很熟悉的,如数家珍。”
“君子,你是要考明算科状元的人,要放眼天下,怎么可以只盯着北阳府的一亩三分地呢?我要批评你!”
“……”
小狗子口才见长,魏昊大怒,当时就怒搓狗头。
不多时,终于到了一处邬堡,从形制上来说,有点类似“矩形土楼”,品字形依山而建。
整个“姜家沟”的品字形邬堡群有不少,不过看得出来,现在有些萧条。
“这里有驻扎的官员。”
裹着白色披风,魏昊站在最高处,俯视下方,感受着周围气息,一处类似祠堂的地方,几个身披狐裘的官吏,正围着火炉吃着东西。
从着装上来说,是大夏官僚没错。
不过左右伺候的家伙,就有点问题了。
“狐狸?”
几个侍婢不是人类,而是狐狸精怪,修为低下,法力微弱,估摸着经不住猎户一柴刀的。
“有点儿意思。”
魏昊顿时猜测,“莫非‘东伯侯’的阔绰,跟非人精怪有关系?”
这也不是不可能呢的事情。
从旁人视角来看,魏昊、汪伏波何尝不是跟精怪们合作?
他们做的,“东伯侯”自然也做的。
不过还有一事,魏昊觉得奇怪,“姜家沟”是男丁被抽调过度,不是“姜家沟”的人死光了。
还剩下男丁和老弱妇孺,怎地也有千几百号人。
此时在哪里?
魏昊抬手遮眉,一双火眼金睛远眺各处,顿时发现了人员聚集之处。
竟然都是聚集到了另外两处“矩形土楼”。
从活动痕迹上来看,应该是的团结到一处,以防不测。
而且小孩子集中到一起,约束起来也方便,免得独门独户在哪里被狼叼走了也不知道。
“走,过去看看。”
一跃而起,连风声都没有,雪花也不曾落下,不多时,鹊起兔落,已经腾挪辗转了地方。
整个“矩形土楼”的四角都是箭楼、望角,强壮的弓手轮换盯着。
上下的梯子是活动的,里面备着一盆火,搁着不远悬挂着几十条弓弦。
箭矢堆砌得很整齐,也有清水和干粮。
甲具没有铁甲,只有南方运来的竹甲、皮甲。
不管是年长的还是年少的,都是默不作声,正月的山区,沉闷的很。
但从各个土楼的痕迹来看,或许以往的正月,并没有萧条到这种地步。
魏昊竖起耳朵,就听到了正在忙着纺麻的妇人们抱怨。
抱怨天气,抱怨朝廷,抱怨官吏,抱怨丈夫,抱怨不公……
“‘丁家垴’听说断顿了,问丁举人借粮,都去了县城。我看啊,这‘丁家垴’怕是要遭难。”
“那丁举人不是说一向对老乡照顾有加么?”
“噫那是‘丁家垴’不愁吃不愁穿的时候,以前甚么年景,现在甚么年景?丁举人手头最多五百亩地,可今年一过,五千亩都打不住。”
“胡咧咧,怎可能五千亩打不住!”
“还不信?‘东矿’死了人,昨天我去给不干活的那几个送饭,不小心听到的。”
“啊?死人了?那……那‘西矿’呢?”
“这哪里知道啊。”
“你这傻女子,咋不问问?”
“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问。”
“……”
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有麻线团成团扔到箩筐里,还会发出点动静。
只听这些妇女的闲聊,魏昊便确信她们是有勇气告状的。
抱怨只是抱怨,但抱怨中依然顽强地劳动,并且有着更顽强的智慧。
不错,在这样的世道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君子,这里虽然有人气,可并没有国运庇护,妖精都能进入村寨活动了,这如何维持秩序?”
狗子也在观察,它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了。
没有国运庇护,又没有大量的武装,更没有除妖人,精怪要是成群,这就是大祸临头的戏码。
“不,你闭上眼睛去感应一下。”
魏昊轻抚狗头,让汪摘星重新感受周围的环境。
狗子听言,顿时闭上了狗眼,周围安静得很,除了女人们忙碌的声音,连小孩子都是聚在一团玩个你拍一我拍一。
很快,汪摘星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里的确没有国运,但是有全新的类似国运的东西在诞生。
不,不是诞生,而是已经在运转。
狗子循着这种特殊的气韵而探究,发现不同的山头,都有不同的祭坛。
来的时候,山上哨所、烽火台,其实都是一个个祭坛。
邪神?!
不是。
狗子本以为是邪术妖法祭祀的邪神,但发现并无邪异,恰恰相反,这种气韵,跟国运一样,有着联合庇护的作用。
大量的哨所、祭坛,联合起来,就是一个极为巨型的祭坛。
绵延出去,只怕群山都在其中。
范围十分广大,汪摘星猜测在两百里以上,要是没有“两界山”,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