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早饭终究还是没有吃成。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小媳妇似的回来时,库洛洛已经不见了,被窝尚未凉透。
我看着买回来的一堆面包、三明治、奶茶、泡芙啥的耸肩:没办法了,这些只好由我自己解决了。
回到教室后我又开始了日常行程:补眠。醒来时发现那件学校制服又披在了自己身上。我活动着快睡僵的颈部关节,突然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黑色脑袋。
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同桌了囧?等等,好像是有这回事,昨天转来那个?
黑脑袋的家伙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在这样的冬天里,他的躯体微微发着颤,呼吸也有点急促,估计是感冒了。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库洛洛?”
“唔,”黑色的脑袋像笑似的一点一点的,慢慢抬起来看向我,“现在几点了?已经放学了吗?”
“嗯,估计是的,”我看看窗外昏黄的天色才发现自己说了废话,有些不自然地把一直披着的制服递给库洛洛,“这件制服是你的吧?”
“哈欠,”库洛洛老实地把制服穿上,还好他没说什么‘你是女生,还是让给你穿吧’这样的话,打肿脸充胖子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按照常理我直接走人的,但想想我好像又不该这么做,我犹豫了一下,“你准备怎么回去?”
“打车或者走回去吧,不确定。”
“哦。”觉得自己把应尽的责任尽到了,我心安理得地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身后传来库洛洛略显无奈的声音,“喂,你难道不打算邀我一起走吗?”
“为什么要邀你一起走?”无奈但又带着笑意,真是奇怪的家伙。
“你想想,凌晨时你蹦到了我的肚子上、差点把我弄出内伤;而且你这两天都是披着我的校服睡着的、不然很容易感冒吧?啊,虽说这是我自愿的,但你好歹也该说声谢谢吧。”
没有任何理由的,我有一种感觉,库洛洛这家伙平时应该很擅长语言游戏的,更别说约女孩一道走这种小事了。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找理由约我一起走吗?噗,不是我说,要不要这么笨拙啊!
“谢谢。”
库洛洛烦躁地耙了耙脑袋,“啧,你明明知道我想——!”
“你想干啥?”我逗弄的口吻已经遮不住了。
“……算了不用谢。”
“这样啊,那我走了哦?”
“快点走!!”
我无聊的猎高生涯终于有了调剂。
调剂的名字叫库洛洛·鲁西鲁。
虽然这家伙啰嗦得像个娘们,每天上课时都侧着身子对我絮叨,——好吧、其实并不全是这样。库洛洛只是在看书,看到有趣的地方会念给我听。
比如章鱼有三个心脏,所以厨师想烹饪它的话,宰了章鱼先森这道工序真的有点困难。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耳朵动了动,我并不讨厌章鱼这类海鲜,特别是夏天,烤熟到嗞嗞冒油,再撒点孜然和香葱……(ˉ﹃ˉ)。
再比如动物的智慧,根据生物进化论可知哺乳动物都比非胎生哺乳动物(两栖类、爬行类、鱼类)高级,但田鼠是哺乳动物,蛇却是爬行动物。众所周知,蛇吃田鼠,从这一点看来蛇君似乎要比田鼠君高级?难道已经在棺材里面的达尔文老头要晚节不保了吗喂?!实则不然,的确,平时田鼠君是蛇君的食物,但一旦到了冬天——田鼠君的报复就来了。你知道冬天田鼠君吃什么吗?要知道田鼠君可不是家鼠杰瑞,玩弄一下汤姆猫就可以轻轻松松弄到食物,冰天雪地的,你叫田鼠君到哪弄食物去?
答案很简单。
现成的食物摆在那儿不是吗?毕竟蛇君一到冬天就冬眠,那么一大坨肥肉就窝在树枝上草丛里以及浅地表。再说了,吃了这么久的田鼠,蛇君,你爽够了吧?
于是乎,为了报复也为了生存,冬季的田鼠君是以蛇君为食的。
念完后,库洛洛语气幽幽的,带着他独有的冷幽默,“我敢和你打赌,冬季的蛇君绝对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我要诚实地说我差点笑场了,要不是我晚上还要工作,我大概会和库洛洛聊到停不下来吧?我一直有这种感觉,如果我有那个闲情逸致,我和库洛洛一定是非常有话说的那种。
托库洛洛的福,我的补眠质量大减,晚上工作老是感到精神不振,所幸摸到枪把我总能马上愉♂悦起来,也就没出什么大差错。
可是相比我之前单调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与其说我讨厌库洛洛像个女人一样在我补眠期间不断唠叨,不如说是我不习惯,——只是不习惯,并不讨厌。我要是真的讨厌的话,早直接给他一拳让他闭嘴了。
我本来以为库洛洛的絮叨顶多会对自己的睡眠质量造成一点的影响,可昨天晚上,我差点把换靶的工作人员的脑袋给崩了(本来是机器执行,但昨天临时出了点惺障)。
事后诺亚把我拉去办公室喝茶,问我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我摇头,说学校的那点破事我还是能自己解决的。
“那是怎么回事?这不像是你会出的差错。”
“你知道的,本来的机械操作会使靶子自行移动,我只不过把那个倒霉的家伙看成了移动的靶子。”
“哈,我本来觉得你比机器还一丝不苟,现在看来,你还是冷冰冰地不出差错比较可爱。”
“可怜没人爱?”
“……!天,你刚才是在说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