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进行了一次糟糕的冒险么?”弗拉基米尔整理着身上的衣裳,带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漫长的岁月总是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应该有的冲动,即使是我也不能免俗,这并不是什么太过糟糕的事情。”
“你这么说就好。”乐芙兰的嘴角微微上翘,“看见你并不在意一次意外的死亡,也不介意你侄子对你的无礼。”
乐芙兰的话让弗拉基米尔的所有动作都停滞在了原地,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之前刻意保持的平静在这一刻被抛之于九霄云外。
“我的侄子……佛耶戈?!”
“看来你至少没有将记忆丢干净。”乐芙兰用庆幸的口吻,继续刺激着弗拉基米尔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完蛋的,但在你去作死之前,你告诉我的消息是‘为了打开去往卡玛维亚的隐秘通道’,对于这种充满理想主义的行为,我实在是无法拒绝。”
弗拉基米尔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和乐芙兰说过这些话、然后离开了不朽堡垒、最终死在了外面导致一段记忆彻底丢失,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做为一个继承了部分暗裔力量的存在,弗拉基米尔用一种扭曲的方式实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永生,而作为代价,他的身体并不稳定,会经常崩溃,所以,他最终用血魔法将自己的部分力量以画像、雕塑等形式储存了起来。
这样做可以避免弗拉基米尔的身体在一次崩溃之中彻底完蛋,但同样也让他变得格外孱弱、完全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甚至每一次的“死亡”都会失去部分的记忆。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缺陷,他才会和苍白女士合作,和弗拉基米尔一样,苍白女士的永生也是有缺陷的,她也需要弗拉基米尔帮助她保持主意志不被篡夺。
正是因为无论弗拉基米尔还是乐芙兰都足够理智、狡诈和自私,他们的合作才会如此的亲密无间。
他们都知道,这份合作是必须的。
熟悉着全新的身躯,弗拉基米尔的大脑飞速运转。
很快,他就从苏生的恍惚中彻底回过神来,渐渐地有了几分明悟——这些内容他从未告诉过乐芙兰,想来自己过去失去记忆的时候,也不会将其透露出来,所以乐芙兰不会知道那些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但她却打破了原有的规律,主动唤醒了自己……
难道,诺克萨斯又出问题了么?
思及此处,弗拉基米尔暂时抛去了关于自己过去隐秘的想法,主动转移了话题。
“所以,你为什么要唤醒我呢?”
“诺克萨斯的局势出现了一点变化。”说到了这个话题,乐芙兰终于收起了自己戏谑的表情,“作为盟友,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情。”
“哦,谢天谢地,尊敬的苍白女士视我为盟友。”弗拉基米尔用油滑而浮夸的语气开口道,“这真是让我荣幸,我还以为在黑色玫瑰,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决定权的局外人呢!”
“如果你能收起你现在太过标志性的腔调,我倒是不介意多参考一下你的意见。”乐芙兰哼了一声,“有一个叫斯维因的小家伙选择了背叛,他带着一群南边的乡巴佬,已经击溃了达克威尔这个白痴的军队。”
“哦,达克威尔,我还记得这个名字。”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但是,斯维因是谁?我之前对他有过什么评价么?”
“你上上次完蛋,就是他引起的,所以你说他是贵族之耻,是不折不扣的混蛋。”乐芙兰无比诚实地复述了弗拉基米尔曾经说过的话,“你上次被唤醒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弗拉基米尔眨了眨眼睛,然后终于仿佛有些无奈一般叹了口气。
“那好吧,乐芙兰。”他环顾四周,选择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拿在手中,“现在,让我们说说这个混蛋的事情。”
下一刻,苏生仪式上残余的殷红血液仿佛活过来一般,爬进了弗拉基米尔手中的杯子里,他浅啜一口,好整以暇。
“斯维因和恶魔达成了某些协议。”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乐芙兰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被陪葬在不朽堡垒之中的那个恶魔。”
“你说过的那个?”仿佛杯中鲜血不可口一般,弗拉基米尔嫌弃地撇撇嘴,将其放在了一边,“可惜,我丢失了很多记忆——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和一个应该被封印的恶魔扯上关系的么?”
“这就要你问问那个曾经被毁灭的你自己了。”对于弗拉基米尔的疑问,乐芙兰笑眯眯地给出了一个让他烦躁不已的答案,“他所在的斯维因家族可是你的死忠,你给予了他们很高的权限,甚至能够进入不朽堡垒宝库的外围——也许就是在那里,杰里柯·斯维因发现了什么,或者被恶魔盯上了。”
“那真是糟糕透了。”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不过,即使如此,那问题也并不大,一个狡猾的恶魔而已。”
“不是而已。”乐芙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斯维因出卖了什么,但他的身躯却早已经高度恶魔化了,如果不是因为对他有几分了解,我甚至怀疑他已经成为了恶魔行走在符文之地的人间体。”
“那他还真的出得起价钱,据我所知,哪怕是一个人的灵魂,恐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