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搂着拉克丝,奥格莎仿佛要将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抱在怀里。
“傻丫头,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个回信,你到底去哪了啊!”大滴大滴的眼泪潸然而下,奥格莎的声音低沉而模糊,仿佛在吞咽着什么,“拉克丝,我的拉克丝啊……”
被母亲紧紧地抱住,拉克丝的身躯陡然僵硬,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感受着这陌生而熟悉的温暖,她抿了抿嘴角,终于主动伸出了手,拂在母亲的肩膀上:
“我不是每个月都有给你回信吗?”
“就知道用这种小心机骗我!”奥格莎闻言,略带嗔怒地哼了一声,“事先写上几十封信,定时差人送过来,这点伎俩还想着瞒过你亲妈么?”
“啊这……”拉克丝张口结舌,愣了半天之后,最终只能压低了声音,“抱歉,妈妈,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能不担心么!”
奥格莎终于放开了拉克丝,这位明显憔悴了很多的冕卫主母试图摆出一副愤怒的模样,但几次咬牙,最终却只能吸了吸鼻子。
“你打小就有主意,就喜欢四处走、四处看,我给你带上那几幅铠甲、求你姑父把她放出来和你一起,怕的就是你出危险!”说着奥格莎向着伊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结果呢?才一到卡拉曼达,你就不知道去哪了!甚至还想出了事先写好信一封封寄出来的办法骗我!”
“……”
拉克丝低下了头,像一个鹌鹑般一言不发——哪怕她曾踏足山巅,但在自家母亲面前,也依旧是一个小女孩。
“如果只是这样,我倒也不能说什么。”看着拉克丝这幅模样,奥格莎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去转转也好,我从来就没有指望着你能在卡拉曼达待上一辈子,但后来恕瑞玛乱起来了,我听说乌泽里斯和纳施拉美打起来了?”
“是纳施拉美主动攻击了乌泽里斯,但却遭遇了失败……”
“这你倒是清楚!”奥格莎闻言当场竖起了眉头,“怎么,你还上了战场不成?”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拉克丝急忙摇头,面上露出一副严肃无比的模样,“我怎么可能去战场上?”
“你最好没有。”奥格莎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这一点上放过了拉克丝,“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我能不担心么?”
“那时候我在攀登巨神峰。”为了打消母亲的怀疑,拉克丝只能摊开双手解释道,“登山需要很多准备才行——”
“你还说!”奥格莎仿佛ptsd一般,听见了巨神峰的字眼之后,仿佛是一头暴怒的母狮子一般,难以自持地提高了音量,“巨神峰,巨神峰……石冠之刑就是最恶毒的刑罚,看看从巨神峰上回来的那个塔里克,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识了!”
“怎么会这样?”拉克丝闻言,这次终于有些惊讶了,“在巨神峰上,我是见过塔里克的,他那时候还好好的。”
“你见过塔里克?”奥格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平复了情绪,这才勉强开口继续解释道,“他比你先回来的,返回了雄都之后,光照会那边很快就确认了他的身份,最开始大家都很为他高兴。”
拉克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都是承受了石冠之刑的人,过去在印象里,如果真的赤足攀登巨神峰,那就是有死无生,但现在塔里克回来了,还通过了光照会那边的确认,这就能说明石冠之刑是有机会通过的,对于冕卫家族来说,这自然是一场鼓舞。
塔里克能承受石冠之刑,那拉克丝自然可以!
“盖伦和塔里克的关系不错……我是见过那个小伙子的,一表人才,而且谦和有礼。”奥格莎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我和你父亲主动拜访了他。”
“然后呢。”拉克丝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佩剑上,摩挲着剑柄,“然后他怎么了?”
“然后他不认识我们了!”奥格莎语气凝重,“不仅不认识我们,甚至连他的父母,连国王陛下,统统都不认识了。”
拉克丝闻言,猛地握紧了剑柄。
“塔里克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奥格莎仿佛心有余悸道,“不认识亲朋好友,没有任何礼仪,仿佛高高在上,时刻俯瞰着一切……你说,他这幅样子,我能不害怕么?”
拉克丝问言,只能咬着牙轻轻点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如果你和他一样,哪怕登峰回来,我永远失去了我的拉克丝!”奥格莎再次搂住了拉克丝,“谢天谢地,你还是你……”
再次被紧紧地抱住,拉克丝也只能沉默着松开佩剑,反手抱住母亲,慢慢安抚着她。
虽然奥格莎没有说起过自己哪怕一个字,但拉克丝却明显发现,自己的母亲现在已经憔悴了不是一点半点——曾经精明强干的冕卫主母现在身形瘦削、面庞无光,自己的离开和塔里克的变化对她而言,显然是一次极其沉重的打击。
感受着母亲尚在颤抖的身躯,拉克丝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在登上了巨神峰的那一刻,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在离开家之后,懵懂而怯懦的小姑娘了,沐浴了天光之后,这符文之地虽大但自己依旧是哪里都可以去得。
但直到被母亲搂在怀里,拉克丝才真切地感受到,家人的牵挂是赫赫天光也驱不散的。
这一刻,不仅拉克丝陷入了沉默,就连伊诺也背过了脸去,会客厅内只有奥格莎那低声的啜泣声,以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