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命,妾身岂敢不从呢?况且……”楚映婵聚音成线,轻柔道:“况且这本就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小禾惊讶。
“小禾有所不知,人一旦修成仙,受孕就极为困难了,许多仙人夫妇夜夜笙歌,历时百年却难诞下子女的也比比皆是,然则为了人族大业,仙人血脉必须延续下去,所以……”楚映婵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对于仙人难以受孕一事,小禾早有耳闻,这也是神山每年都要派遣大量仙人前往凡间,寻找修道种子的原因……光靠仙人生育,修真者的断代是迟早的事。
“咦,这么说,合欢宗其实是很有潜力的,对吗?”小禾看待事情的角度向来异于常人。
“……”
楚映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这才想起林守溪说过,小禾最初是认他为师兄的,也就是合欢宗唯一的师妹了,不承想这位小师妹始终心系宗门大业,始终将复兴合欢宗的使命放在心底。
小禾越想越觉有理,合欢宗虽被认为是旁门左道,但也恰恰是仙人最需要的功法之一,他们鄙夷合欢术,多半是出于羞耻,正如钱币对于仙人也很重要,但仙人往往避而不谈,免于流俗。
想到这里,小禾也明白了,为何那天宁絮的师尊一眼就认出了合欢经,原来这些风光无限的仙子们,许多也在私底下偷练啊……
慕师靖没有参与到她们的对话中去,她更关心白祝没有说完的话。
“小白祝,你刚刚想说什么?什么画里面的人,你解释清楚些。”慕师靖将白祝拉到了一边,问。
白祝比较没心没肺,这大龙一舞,大鼓一敲,白祝先前的恐惧与惊讶都被敲得烟消云散,此刻慕师靖问她,她还懵了一下,问:“什,什么呀?慕姐姐想问白祝什么?”
“你是空心萝卜吗?”慕师靖叹了口气,又将问题重新了一遍。
白祝这才恍然想起,用力点头,说:“对,白祝见到过小语!”
“在哪里?”慕师靖立刻问。
“在云空山,在咱们家!”白祝正说着,忽然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喊道:“慕姐姐你看,这条龙还能喷火,好厉害哦。”
“……”慕师靖压下了她的手臂,继续问:“小白祝,龙等会儿再看,你先将此事说清楚点。”
白祝点点头,眼睛却没能从龙上收回来,慕师靖无奈之下,伸手将她眼睛一蒙,她这才被迫回忆起来,将在仙楼发现画卷的事告诉了慕师靖。
慕师靖越听越惊,仙楼是师尊的私人住处,怎会藏有小语的画卷?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小语与师尊之间,真的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为何要这般遮掩,瞒天过海?
白祝说到这里,倒是觉得自己先前的害怕很没必要小语是小语,画是画,这本就是区分开来的,为什么自己第一反应会是画上的人活过来了呢?真奇怪啊……
“只有一幅画么,画上有其他的字吗?”慕师靖再问。
“有字的!”白祝点头。
“什么?”慕师靖的心紧张了起来。
白祝张了张口,却是没说出来……第一个字怎么念来着,是念隅嘛?
正想着,白祝忽被抱了起来,转过头一看,白祝与楚妙笑意朦胧的眸子对视上了,楚妙抱着她,要带她离开。
“皇后娘娘!”慕师靖连忙叫住,问:“你要带白祝去哪?”
“前面有杂耍表演,我带小白祝去看。”楚妙笑着说。
“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白祝,等我问……”
“好了,有问题晚些再聊,这表演已经开始了,错过可就见不到咯。”楚妙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祝高高举起,带着这兴高采烈的笨萝卜看表演去了。
慕师靖没有去追问,她明白,楚妙恰到好处地出现,绝不是想带白祝去看表演,她也在刻意帮师尊遮掩什么?
小语为何恰好是林守溪的徒弟,这丫头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身世之谜?
慕师靖越想越觉头疼。
另一边,表演已经开始,那是猿猴跳跃火圈的表演。
白祝见了,皱起眉头,她小时候在书上看到,这样的表演对于动物而言是摧残,她听着众人的喝彩声,心生怜惜,不忍再看,忽地,一只猿猴失误,触到了火,皮毛燃烧了起来,猿猴忙扑火,结果火越烧越旺,扑之不灭,猿猴中藏着的人连忙将这副假皮撕去,逃了出来。
那人心有余季地看着燃烧着的皮,目光缓缓转向四周,尴尬地遮住了脸,人们从惊讶中回神,嘘声一片。
楚妙心想,自己花了这么多钱找戏女,她就演这样质量的戏?戏女同样委屈,心想自己人手不够,找其他班子包这场表演时,那人也信誓旦旦说绝不会出岔子的啊……当然,戏女寻的那个人,心中也有同样的委屈。
“原来是套着皮囊的人呀……”白祝见了这幕,只觉荒诞,一本正经地说:“常在火边跳,哪有不失手?白祝相信,这样套着皮囊骗人的,总会出事情的!”
楚妙听了,总觉得白祝在含沙射影什么,心中一紧,忙抱着她离开这闹哄哄的是非之地,去看其他表演。
舞龙的高潮劲已经过去,慕师靖穿越人群,想直接去寻林守溪和小语,可当她到时,林守溪与小语皆已不见踪影,她四下询问,周围的人都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
“这又躲去哪了?”慕师靖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