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知道你有没有勾搭其他腰细腿长的仙子。”小禾将信将疑。
“我哪里敢。”
林守溪笑了笑,他见小禾的眼眸透着忧愁,问:“小禾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我在想司暮雪。”
小禾叹了口气,说:“她虽受了重伤,但这样的人,活着就是隐患……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林守溪点了点头。
当然,比之司暮雪,他更担心的,是圣壤殿的那位皇帝。
少年少女们练剑完毕,陆续散去。
小语背着小木剑走了过来,将木剑递给了他。
林守溪接过木剑,看见了上面刻着的‘吾道不孤’四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禾看着这四字,却是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笔迹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哦,好像是那个‘吾道不狐’,难道说,那个‘狐’字是刻错了?
不对……怎么会有人这都能写错……
“刻得真好。”林守溪由衷赞美。
小语嘿嘿地笑了笑。
“对了,小语,你的爹娘呢?他们去哪了?”林守溪问。
“爹娘出去办事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语说完,还补了一句,“他们一直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林守溪听了,更加心疼,说:“没关系,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陪小语了。”
“嗯!”小语用力点头,说:“我带师父师娘参观一下我们家吧。”
“好呀。”林守溪点头。
小语望向楚妙,问:“大姐姐,你要一起来吗?”
“算了,我还有事,你们先玩吧。”楚妙幽幽道。
她可不想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将这个披着可爱皮囊的小恶魔痛扁一顿。
楚妙横了她一眼,双手叉腰,转身就走。
林守溪看着岳母大人消失在风雨中的身影,至今不明白,她那无端的怒意到底来自哪里。
而穿着虎头小鞋的小语则已拉住了林守溪的衣袖,带着他往雪地里跑。
家族庞大,道路清寂。
小语在雪地里蹦跳着前楼,给林守溪讲述着它们的名字、用途和来历,说到一些角落处的房屋时,小语也会愣一下,许久才叫上来它的名字。
每每这个时候,少女的话语里都会带上一点淡淡的哭腔。
按小语的说法是,她与师父久别重逢,太高兴了,无时无刻不想哭。
小禾慢悠悠地跟在一旁,她回忆着小语在梦中的模样,却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觉得小语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只是小语指着那些建筑,说它们的故事的时候,小禾总有一种虚妄之感,仿佛这小丫头正指着一具苍白的骷颅,含情脉脉地诉说着这粉红骷颅生前是多么美艳动人。
他们在浩大的家族中穿行而过,空中飘落的雪似也重了很多。
整个上午,小语都在带着师父师娘兜兜转转,他们将这座深宅大院逛了个遍。
中午的时候,雪停了。
太阳出来,驱散了笼罩在空中的蒙蒙灰色,露出了它湛蓝澄清的原貌,小语牵着师父与师娘的手,顺着螺旋状的楼梯向上走去,她的闺房就在这座楼的最顶端。
小语停下了脚步。
顶楼的外廊很宽敞,木栏杆也很高,站在屋檐压出的阴影下仰望,可以看见最澄明透亮的天空,天空是那样的蓝,蓝得像她无忧无虑的童年。
小语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她失神回眸,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火龙睡裳的少女立在她身边,流着泪对她露出微笑,她想去触碰,却触碰不到,她们之间隔着悠悠百年的时光。
林守溪俯下身子,用干净的袖口擦拭她脸上的泪。
“小语平时就一个人住这里吗?”小禾凭栏远眺,隐约看到了远处连绵的神墙。
“是啊,我三岁开始就一个人住了!”小语骄傲地说。
“你爹娘忍心让你一个住?”小禾好奇地问。
“嗯……我娘在她的幸福和我的幸福里,选择了她的。”小语弱弱地说。
小禾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小语看着她的笑容,说:“师娘果然像师父说的一样,冰雪聪明。”
小禾听了,双手托腮,不由唉声叹气起来。她原本还想好好拷打这个小丫头,但她的天真烂漫就好像是铜墙铁壁,让人生不出什么攻击的yù_wàng。
“小语这般漂亮可爱,打小就是美人胚子,也不知道长大了该是多漂亮呢。”小禾摸着她的头发,由衷地说。
“能有师娘一半漂亮,小语就知足了。”少女认真地说。
小禾本就心软得紧,平日里也只对林守溪凶,这一声声软糯的师娘将她的心都要叫化了,她轻声问:“可是……小语口中的师娘是哪个师娘呢?”
“当然是小禾师娘呀。”小语说。
“小语,你可不止一个师娘哦。”小禾小声道。
“小语只有小禾师娘一个师娘,其他都是二师娘、三师娘,不一样的。”小语信誓旦旦地说。
说完,小语蹬蹬蹬地转身,跑回了屋内,翻箱倒柜,最终翻出了一对菊石化石。
“很多很多年前,它们在海洋中相恋,彼此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但灾难来了,将它们瞬间吞没,于是它们相爱的场景永永远远地定格了,被封存在了岩层里,一直到今天才被我们恰好看到。”
小语将当年娘亲说过的话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