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瞥了一眼李婵月,然后看向贾珩,冷声道:“那将来,你别让婵月趴我身上。”
每次都是她在最下面,纵是武艺在身,也架不住负重二百多斤,全无丝毫舒爽体验可言。
“潇潇姐,你吃吧。”李婵月忽而递出一只手,明眸闪烁,柔声道。
这三个人,她才不想做肉垫子呢。
贾珩笑了笑道:“潇潇,收拾一下,随我去见见扬州府的官员。”
陈潇应了一声,旋即随着贾珩向着外间而去。
此刻,就在扬州渡口之畔,扬州府知府杜伯钧,巡盐御史戴尚、两淮都转运使王元善以及扬州府衙的属官文吏和幕僚,一大票人黑压压地等候在渡口上,正眺望着那一艘艘桅杆高悬,鼓帆而行的楼船。
少顷,只见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年轻锦衣府卫过来,拱手说道:“两位大人,我家都督马上就下来。”
扬州知府杜伯钧连忙抖擞精神,这位年岁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官吏,容貌俊雅,身材合中,看向那在几个锦衣府卫簇拥下的少年。
因是上午,加之江淮雨水丰沛,天气似乎灰蒙蒙的,而那蟒服少年周身笼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度。
“见过卫国公。”杜伯钧以及巡盐御史戴尚,两淮都转运使王元善,三人快行几步,朝着那少年拱手见礼。
贾珩拱手还了一礼,微笑道:“杜大人,戴大人客气了。”
众人见那蟒服少年神情谦和,心头好感顿生。
只有盐商汪寿祺脸上见着一丝异样,这位卫国公当初也是这般好言好语地对他们扬州盐商。
谁知道竟是个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笑面虎。
贾珩这会儿也打量着几人,心头思绪不由纷飞了几许。
依稀记得上次来扬州,前扬州知府袁继冲就相迎他至府中小酌用饭,但最终还是被他寻了机会参劾掉。
杜伯钧笑着相邀道:“卫国公,下官与戴大人,在城中的福临酒楼略备薄宴,还望卫国公大驾光临啊。”
巡盐御史戴尚也说道:“卫国公,还请至酒楼喝杯水酒,以全我等景仰崇敬之心。”
贾珩点了点头,伸手相邀说道:“杜大人前面请。”
就在贾珩与扬州府以及盐务系统的官员前往扬州府城用饭之际,此刻迎候的士绅西侧的树木下。
一辆悬挂着“金陵叶家”旗帜的马车上,洁白如玉的纤手放开竹帘,柳眉之下的目中闪过一丝疑色。
而那双英秀明媚的眉眼瞟向对面同样挑帘观瞧的少女,说道:“好了,人都走了,别看了。”
南菱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颤声说道:“顾姐姐。”
“这位刚刚封了国公,又尚配了帝女和宗室之女,南菱妹妹,有些事不用想,根本不可能的。”顾若清道。
实在没有想到那目中无人的少年,竟又再获功劳,而且还娶了帝女和宗室之女。
南菱幼白玉颜上的喜色渐渐褪去,面色惨白,螓首渐渐低垂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她自是明白顾姐姐的意思,这等通了天的权贵,她纵是高攀也高攀不起的,哪怕侥幸,也很快会被始乱终弃的。
顾若清拉过南菱的素手,宽慰说道:“好了,没事儿了,不用想着了,咱们回去吧。”
她晚一些要去见师妹一面,师父最近有封信要给她。
贾珩这边儿与杜伯钧等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福临酒楼,进入包厢落座。
扬州府一些士绅,嗯,也就是工商界人士,以原来的扬州八大盐商的四位盐商为首。
汪寿祺,黄日善,江桐、萧宏生则是上前叙话。
贾珩起得身来,搀扶着汪寿祺的胳膊,说道:“汪老先生无需多礼,我等都是老相识了。”
“不敢当国公爷挂念。”汪寿祺抬眸看向那少年,苍老目光之中复杂之色难掩。
其他的四大盐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才多久的光景?眼前少年就已经功封国公,执虏酋而返,威震天下。
原本还希图着这少年在北方吃一场大败仗,从此倒台,不想权势比之往日更盛了三分。
北方的那场大战,已然彻底奠定了贾珩的历史地位。
不仅是汪寿祺,如江桐、萧宏生等人同样是心绪不宁,敬畏不已。
当初,被这位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少年,留下了阴影。
贾珩道:“几位如今能积极投身海贸,这就是合了我大汉的中兴伟业的进程。”
随着票盐法大行于世,朝廷组建盐务公司,由内务府统合巡盐御史和两淮都转运司,曾经的四大盐商除了继续领票行盐以外,开始陆续转型,开拓其他的生意。
在海贸兴起之后,四大盐商更是积极投身海运,但这几个月新的问题再次涌现,那就是海寇以及盘踞在湾湾岛的夷人,威胁着闽浙海域的航行安全。
但一波未平,一波再起,朝廷派卫国公下江南清剿海寇不假,但却是带着四条新政而来,虽说是节省浮费,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谁知最终会不会转嫁给他们。
官绅与商贾都有囤积土地耕种的习惯,相比较商贾这等民族资本萌芽,还有一定的先进性,官绅就是彻头彻尾的食利阶层。
杜伯钧笑了笑,恭维说道:“如今海贸大兴于世,江浙闽粤百万人家仰以为生,说来,开海之策就是卫国公提出的,我提议,我等在座的一起敬卫国公一杯如何。”
贾珩迎着一众注视的目光,说道:“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