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正是人类最为困倦的时候。
邺城的戍卒,似乎隐隐约约在黑夜中听到了什么响动。
可他们没当回事,毕竟,自从袁绍入主冀州以来,邺城可就再也没打过仗了。
河东倒是在打仗,可这跟他们这些留守老巢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官军总不能飞过黄河和太行山来砍了他们脑袋吧。
于是,戍卒转了个身,又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睡梦中。
火盆的噼啪声,回荡在寂静的城头。
忽然。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
值夜戍卒猛然惊醒,纷纷睁开眼睛,可是他却没发现任何异状。
“啪!啪!啪!“
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的敲击声,仿佛是某种仪式一般。
戍卒们一愣。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响声?
听起来,是什么东西撞在了城墙上。
难道是哪头蠢兔子撞在了城墙上吗?
戍卒不由得摇头失笑,可是他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就在他们刚想开口询问同伴的时候,可是,这一次,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戍卒们被惊醒,面色大变,他们迅速的向着四处张望。
“不好!有敌袭!“
一个戍卒大叫。
他的话音落下,顿时,一阵箭雨向着他射去。
戍卒们一愣,连忙举刀反抗,可是箭矢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朝他们射去。
“啊!啊!“
戍卒们惨叫着。
紧接着,顺着钩索攀城而上的官军精锐开始迅速站稳城头阵地,向纵深扩张。
“快!快发信号!”
戍卒们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有人向着后方狂奔而去,准备通知当值的城门校尉。
他一边跑,一边回身看看自己的同袍,可是,回头一看,却发现五六个同袍全都倒在了血泊里,他不禁心中一凉。
一瞬间,戍卒感觉到恐惧。
“快跑!”
从未打过仗的戍卒们见了这幅血腥的情况,都被吓破了胆,一边逃跑,一边喊道。
他们拼命的向前逃窜,可是却不敢转身回望,因为,他们知道,身后肯定还有追兵!
“噗噗!“
就在一个戍卒拼命奔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两声闷响,随即两个同袍倒在血泊里。
戍卒吓的浑身一颤,他的双腿在这一刹那间仿佛不属于自己了,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
“快跑啊!”
前面的同袍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子,向着一直在后方的戍卒大声吼道。
“噗嗤!“
一把锋利的长剑忽然从那戍卒的喉咙上刺穿。
“噗嗤!”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他的脸庞涨红,他的嘴唇颤抖着,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可是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鲜血从他的脖颈喷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裳,染红了他的脸庞。
“噗嗤!噗嗤!”
一连几声劈砍,那戍卒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生命已经彻底的结束。
邺城城墙下的背风所在,有一处小屋,屋中酒气熏天。
“报!报!报!”
一名士兵匆匆而来。
“何事慌乱?”吕威璜被喊醒,迷迷糊糊的皱眉道。
自从淳于琼跟着袁绍远征河东,他自己喝酒就没意思了,所以昨晚也是浅尝辄止,并未喝太多。
若是酒神淳于琼在此,两人恐怕这时候是不可能有人能叫得醒的。
“启禀将军,官军人马已经攻入城了!”士兵连忙说道。
吕威璜面色一变。
“什么?官军?他们飞过来的?你在胡说什么?!”
吕威璜大吃一惊,虽然他猜测可能是有什么乱子,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官军突然出现。
这可是冀州的心脏——邺城!
虽然离战场不算远,但也离最近的路走出来都有好几百里啊。
吕威璜慌忙披甲出去,迎面就见到,由于城门已经被打开,正在长街上肆意纵马砍杀的官军骑卒,这些骑卒的装扮跟普通的守军完全不同,他们身披铁甲,手持长矛,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的吕威璜不寒而栗。
官军到底要做什么?他们是怎么进入邺城的?
吕威璜混沌的大脑还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些问题,就有一队官军骑卒冲他杀了过来。
“杀!杀!杀!给我狠狠的冲!”
太史慈一声令下,那些骑卒立刻调转马头,向着吕威璜的部队杀来。
“保护将军!”
“快,保护将军!”
吕威璜看的心头一紧,他连忙大喝一声,他身后的士兵们也连忙拿起兵器,迎向了官军。
“嗖!嗖!嗖!”
太史慈这次没用戟,而是换上了枪,他手中长枪犹如一条毒蛇一般,从防不胜防的角度,狠狠的扎进守军的胸膛,常常是一击必中,甚至巨大的惯性会将其尸体挑翻。
吕威璜的部下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披甲率低,又陷入了被突袭的慌乱中,在精锐官军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噗通!噗通!“
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倒下。
吕威璜见状,他连忙挥舞起手中的步槊,向着冲在最前方的官军大将刺去。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吕威璜用尽全身的力量,疯狂的刺向那个官军大将,然而,太史慈的长矛,还是从一个令他难以理解的角度,狠狠的刺入吕威璜的身体。
“噗哧!”
战马与身体交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