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回夜探云默的房间不同,这才是他真正的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
往日里放荡不羁的花王爷睿王殿下,这时候红着脸,跟只偷腥的猫似的,好奇的眼神,不安分的偷瞄着房间里的一切。
整个房间,没有想象中的粉嫩嫩或者华丽丽的繁琐装置,除了一个两层的梳妆台有些靓丽的色彩外,屋子里的其他装置都很简单。
一个茶几、五个雕花小圆凳、一把躺椅、一张宝蓝色的香樟木床以及床对面的一张半旧不新的软塌,外加一个掉了漆的衣架。
北宸睿的心头微酸,原来这就是她十四年过的日子,居然如此清苦。
他这才想起,初见她时,她那身辣眼睛的村姑装扮,还有那枚有些年头的簪子,他以为她是故意骗他,现在看来那可能如她所说,真的是她当时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输给她一些钱,或者早点遇到她察觉到她的处境,她可能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北宸睿满眼心疼的看着凤飞飞,欲言又止。
看的凤飞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嫌弃的跳开,离他三尺之远,警告道:“打住啊,我一点也不可怜,你千万别同情我。我觉得我过得挺好挺幸福的,你看到的那都是表面的、外在的东西,我的精神世界还是很富有的。”
北宸睿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物质条件差成这样,这要不会自我安慰,精神上再贫瘠点,那性格得扭曲成什么样,他肯定也就不可能喜欢她。
俗话说,人缺什么就会喜欢什么,他不缺物质,但是精神世界空虚啊。
凤飞飞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自己也倒了一杯,仰起修长、雪白如玉的脖子一饮而尽。
北宸睿不疑有它,接过茶杯也咕咚喝了一大口。
结果眼泪都呛出来了,他震惊地说道:“这居然是酒?”
凤飞飞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我又没说是茶。”
北宸睿:“你竟然用茶壶和茶杯装酒?”
凤飞飞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谁规定的,茶壶里装的就必须得是茶,我装酒不行?我乐意。”
北宸睿顺着她道:“好好好,你的茶壶你乐意装什么就装什么,就是装凉白开都行,那下回能不能提前跟我说声?”
凤飞飞瞪他一眼:“你嘴巴上面长的是什么?只会出气,不会吸气?”
“会啊,怎么了?”
北宸睿问。
凤飞飞看傻子似的看他:“那你吸气的时候不会闻闻,茶有酒香?”
北宸睿面上一噎,他真是服了这个杠精,赌气般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啊呸,一杯酒,笑着说道:“怎么?今日让你那丫鬟火急火燎的找我抬杠来了?那小黑蛇不陪你杠了?”
凤飞飞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猛地将杯子“当”地一下重重啪在茶几上,说道:“错了,今日找你来是合伙把小黑蛇赶走。”
北宸睿神情一变:“为什么呀?昨日回府前不还好好的,你俩还合起伙来给我强喂了一顿狗粮,到今天我还心肝脾肺肾都不适,消化不良呢!”
凤飞飞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因为他是兽啊,地位卑贱,他连自己都护不住,还得我跪下求着别人救他,你说我和他怎么可能有结果。”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想开了,以前是我脑子不清醒,看不清现实。现在看清了,太子殿下多好啊,嫁人就当嫁像他那样位高权重、大富大贵的,人长得也帅,地位还高贵。嫁给他,以后我就不用这么卑微的寄人篱下了,我也可以高高在上做人上人了。这样多好,我何必想不开委屈自己嫁给一个地位卑贱的兽奴,然后卑躬屈膝、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过一辈子呢!”
北宸睿听得一愣一愣的,把手放在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凤飞飞一把打开他的手:“别闹!我说真的。”
接着,她又倒了杯,准备仰头喝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挡住。
她低头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被强逼了回去,再抬头已经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什么时候到的?”
赤金金色的眸子不悲不喜的望着她,从她手里接过装满酒的茶杯放下,将另一只手里的一碗酸梅汤放在她的手里,说道:“从你们进屋的时候。天热你喜欢喝酸梅汤,这个解暑。”
她绝美的脸上,荡起一抹残忍的笑,用讽刺的口吻说道:“那你都听到了吧!需不需要这些话我当着你的面再重复一遍?”
赤金盯着她手里的酸梅汤,说道:“喝吧,看着你喝完我就走,从此再不打扰你的生活。”
凤飞飞低头,一口气将碗里的酸梅汤喝完,将碗口朝下一扣,说道:“完了?”
“好”
说完,他没有犹豫,转身就大踏步出了房门。
门外,凤飞飞听到怜香和思辰在问他去哪儿,她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对着怜香他们嘱咐道,好好照顾你们小姐。
接着院子里就再没了他的声音。
眼泪顺着凤飞飞惨白的脸颊滑下。
一直默默待在一旁,没有插言的北宸睿,这个时候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锦帕,递给她:“给,擦擦!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非得用这样伤人的方式将人逼走。”
凤飞飞拿起帕子抹了把脸,扔给北宸睿,说道:“没事啊,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
北宸睿不以为然的说道:“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