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的声音,在座之人听来还没什么,但落在暗室之内的宁雨飞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般,让他从胡思乱想中清醒了过来。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宴席的正下方,所以一些脚步声都不算大,但这硬物碰撞的声音,却透过地板直接响在耳边。
席间,依旧是移杯换盏,气氛热烈。刚才的尴尬似乎都不存在,被这些老狐狸们遮掩了过去。
两边的席位,两两之间的间隔一丈,但左边与右边相隔着一个舞台,大约有近十丈的距离,这已经相当远了。
右首第一位的魁磊似乎已经有些醉意,双眼中一直盯着余莲依的身影,口中不断灌着酒。其余人的表现就正常多了,甚至他们都在心中鄙视着本府的府尹大人,你说,在自己夫人面前,这样不堪的表现,真的没问题么?
很快,第二轮表演开始了,少女乐师们的换了一身装扮,让人不由得感到新奇。
却在这时候,魁磊那迷醉的眼睛微睁,笑着道,“这席上有美酒,有美人,却是少了一些余兴,美人虽好,但只看舞蹈,岂不是显得过于单调?”
梁中书平日虽看不起这魁磊,但毕竟人家也是正经的朝廷命官,既然已经甘心做自己的傀儡了,那又何必折辱?何况,他也算fēng_liú人物,但碍于自己的妻子,他不敢太过表露出自己的欲念,否则引起夫人不满,到蔡相那里告一状……这种事,就算只是想想,也觉得可怕。所以他也正好找些其他事来分心,免得被那勾魂的眼神俘虏了去。
“哦?魁大人有什么建议?”梁中书和魁磊的对话,让一干人都好奇,究竟有什么节目舞?
舞台上,一群美少女自顾自的弹奏,也不理会周围这些人是否在听。
“中书大人乃是军伍出身,也有军功,更是坐拥留守军统大职,文治武功,正是我大宋栋梁!”魁磊首先就是一个马屁,让梁中书心里十分满意,确实,他当初出身军伍,偶有立功,竟无意中救下了蔡相家的小姐,更让蔡小姐委身相许,也算是一桩奇遇了。这也他生平最得意的事。
“我们大名本就兵精将强,武功鼎盛,何不在席间让武将切磋切磋,我们出花红,也算席间助兴!”魁磊红光满面,似乎酒都醒了。余莲依听到他的话,眼中露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在场众人有几位不禁皱着眉头,正是布庄郝湪,粮商程司,钱庄钱衍和财务官谭澜。他们带来的侍卫,其实都只是些强壮点儿的普通人罢了。让他们上场比武,还要出花红,那不就是送钱还丢面子?
所以他们都期待着梁中书能够拒绝,但梁中书会拒绝吗?
但很显然,他不会拒绝,甚至他还在懊恼自己怎么没能想到这样的主意,要是以前就这样做了,并且获得最后胜利,那不就可以赚更多?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因为大名府最勇猛的索超,这时候就站在后堂门口,负责他的安全。再加上新得的猛将杨志,武功不在索超之下,两人随便派一个上,也把这些土鸡瓦狗干趴下了吧?
“妙啊,那就由美人们奏乐,就以舞台作为赛场。当然,比武有比武的规矩,只有三点。第一点,不准杀人。第二点,不准破坏了舞台。第三点,不能出了舞台的范围。除此之外,谁能坚持到最后,并连续一炷香再无人挑战者,将得到我们几人共同拿出来的花红。各位都是见证,我梁某人出花红1000两纹银。”说着,他拍出一张银票。
见梁中书慷慨激昂的就展开了行动,其他人也就不能不给面子了。
“我出玉佩一块,黄金50两!”
“那我出黄金100两!”
“我跟大人一样,纹银1000两!”
……
个人都出着价,就算是楼文昌,卢俊义和李成、闻达几人,也都很大方的出了钱。当然,楼文昌是不在乎,因为这是‘公款’可以报销,而另外的几个,都觉得胜利是属于自己的。
准备妥当,梁中书一抬头,正要宣布比赛开始,却看到了对面隔着舞台的卢俊义,心里没来由的一个咯噔。
娘的,这可是号称北方第一的高手,我怎么就把他忘记了?要是他也上场,那胜利就很有悬念了。就算是李成闻达,他都自信手下的两将能取得胜利,但换了是卢俊义,那就危险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天下英雄不是瞎子,不会太过于吹捧。
于是梁中书只得另想办法,他憋出笑脸来,说道,“既然这只是席间助兴,我们这些坐着的就当看客,都让手下人去表现吧。也权当看戏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意思了,你们谁要是参加了,不就成了唱戏的,耍猴的了?这个时代,只要是能吃饱穿暖的人,谁会看得起那些跑江湖卖艺的?唱戏的人,地位就更低了。除非是像余莲依或者李师师这般,成了京师花魁,那时才算是摆脱了低贱。但一国之中,又能有几个花魁?至于男人,只要选择了唱戏,那你几乎就等于是一辈子低贱,永远都没有机会上位了。就算是高俅,当初何等落魄?但他没有选择卖艺或者唱戏,所以才有后面的官运亨通。唱过戏的人,你让他入朝当官?别逗我,这当官是唱戏一般儿戏的事么?
所以梁中书这话,堵住了卢俊义、闻达和李成的嘴巴,为那点儿花红钱,不值得丢面子。
这时候余莲依在台上忽然发话了。“奴家最是仰慕英雄,这等比试,若只是些钱财作为奖赏,岂不是太过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