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亲生女儿,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宝贝女儿啊!我当然会想关心你,也关心你妈妈。”
成浮岸听到成素素的话,心下又是愧疚,又是心酸,忍不住说出心里话。
不知不觉,自己的女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落落大方地站在自己面前,却始终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爸爸,碰上了也永远只是一句貌似尊敬,实则疏远至极的“父亲”。
这,又该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啊。
“呵呵,”成素素抿唇轻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如同倒翻了五味瓶,“如果当年,你和你现今的薛夫人在床上滚的时候,能够想到这一点,该多好?”
曾经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苏韵还在住院接受产后抑郁症治疗的时候,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在家里不怎么待见她,却也不肯轻易放她去跟姥姥姥爷一起生活,而才三岁的她,半夜口渴,只好自己起来找水喝,经过客厅时,却透过打开着的门缝,看到了无比肮脏龌龊的一幕:
自己的父亲和小三在属于父母的那张大床上翻滚。
那些浪荡的女人呻.吟和尖叫声。
饥渴男人的低哼和调笑声。
深深地、不由自主地划入她的脑海,让她头痛欲裂,让如此稚龄的她,竟然都已经能为妈妈感到心碎。
从此以后,每到雷电交加的夜晚,她时不时会做着同样的噩梦。
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她会是个声音控。她喜欢听各种好听的声音,因为她要用美好的声音,来掩盖大脑角落里任何可能暗藏的不堪之声。
直到海洋的出现,那个暴风雨的晚上,在他温柔的安慰下,在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她向他说出了心中深藏的秘密,才算彻底抛开了那些不堪的景象和声音。
“素素,”成浮岸诚恳地看着她,眼里充满愧疚,“过去是爸爸错了,我欠了你和你妈妈很多很多,我心里明白。只是过去的事,我实在没办法让它倒流。你能不能看在我现在真心悔改的份上,原谅爸爸?”
“抱歉,父亲,我做不到。”成素素神色复杂,低头掩饰性地摸了摸门把,语调淡淡的,“你自己也说了,过去的时光,不可能倒流一遍,让你去悔改,做了就是做了。你现在有老婆,有女儿。虽然我不喜欢她们,但是我想对你说,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不要再去奢望不可能的过去。”
“苏苏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我真的不爱你薛阿姨。”成浮岸痛苦地耙了耙头发。
“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成素素忽然用左手抓住他耙头发的手,细细看着他鬓间冒出的几缕白发,“妈妈也是,所以,不要再叫她的小名了,那不合适,而且万一被我爸听到了,心里也会不舒服。更加不要去找什么新的女人,就为了一个相似的容貌。那天在咖啡馆看到你和那位小姐,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你那样是在侮辱我妈,你知不知道?”
“我、我也不想,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妈妈,只好、只好……我真的没有和那个女人做什么!”成浮岸哽咽着脱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心底明了自己再难奢求女儿的谅解,忽然两个肩膀缓缓塌了下来,疲惫而苍老,如同和苏韵离婚那天。
自己仍然深爱和留恋着的前妻,已经嫁给蒋伟烨,而亲生女儿不认自己,只认蒋伟烨这个爸爸。他的心里,只有苦。
“这种借口只会让我觉得你虚伪,而且懦弱,没有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成素素也觉得无话可说,“你可以回去了,照顾好你的家庭。”
“素素,别关门。”成浮岸把脚卡在门缝里,制止了她关门的举动。
“你还想说什么?”成素素无奈之下,只好把门打开。
“能让我进去说话吗?”成浮岸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担心有人经过。
“不可以。有话快说。”成素素不想再同他继续纠缠下去。
“素素,爸爸真的经常很想你,还有你妈妈,看着我们以前的全家福……”
“我们三个会有全家福吗?您自己ps的吧?”成素素嘴角不知是讥笑,还是苦笑。
“不是,真的有,在你刚生下来不久,素素,你听我说,”成浮岸眼圈泛红,双手拉住素素的左手,“我想和薛纷梨离婚,和你妈妈复婚,就算没办法实现,我和你爷爷奶奶都希望你能常回来,以后我的建筑公司,也由你继承。好吗?”
“你的建筑公司?呵呵,哈哈哈,”成素素觉得可笑,她真的笑了出来,左手扶着额头,“父亲,你真的想得太天真了,你的任何东西,我和妈妈都不会要!”
“可是,我和你爷爷奶奶,都觉得你才能继承,别的人不合适。”成浮岸苍白地解释着。
“别的人?薛纷梨听了这话准会发疯,薛衣冰听了又该是多么难过,这就是她的爸爸。”成素素一字一句地加重了语气,“我的爷爷奶奶,现在住在另一个城市,恐怕不是你指的人。”
“他们才是你亲生的爷爷奶奶!”成浮岸有些气愤,嫉妒起幸运的蒋伟烨。
“如果他们是,当年就不会看不起我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也不会因为薛纷梨怀孕了,就劝你和妈妈离婚,对薛纷梨犹如上宾,无视甚至包庇你们俩的苟且,无视我妈的痛苦,连去医院探望一次都没有,只想着将来能抱上孙子,更不会在你们离婚后,还在背后恶言中伤诋毁我妈妈,诬蔑是她先出轨。”成素素没有说的是,当年她因此背负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