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蒋伟烨和苏韵听到了女婿的这句话,心里顿时分外踏实,大宝哥也释然了,明泽和阮君坐在同一桌,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又立马反应过来,同时转开头——嘿嘿,两个别扭的小孩。
成浮岸想起出事那几天,公司濒临破产边缘,妻子带着小情人卷款而逃,欠下大笔债务,另一个不争气的女儿被人打落了胎,交代了下药伤害到素素的事实,当初包养的那个像苏韵的小三儿李珊沁,之前早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见势头不对,还偷了他的一些家底跑了。
什么叫人走茶凉,什么叫被人背叛和出轨的滋味,成浮岸算是彻底明白了,李珊沁愿意跟他,无非是贪图他的钱,背地里自然嫌他老,而他当初,因着苏韵渐渐变老,又被薛纷梨诱惑,耳边听多了薛纷梨对苏韵的坏话,也开始信以为真,慢慢嫌弃起糟糠之妻,最终背叛了妻子。
时光轮转,最终那些真正关心他的人,却是曾经被他狠心抛弃的母女。他悔呀!可后悔有什么用呢?他小时口中爱唤的苏苏已经有了新的丈夫,而他,只想平静地度过余生,守着家中的老父老母,教好薛衣冰,别再往歪路上寻思。
“素素,沈翟,浮胜我以后也不想管了,你们想卖掉也好,继续经营也罢,都随意,”成浮岸抹了抹眼角,微笑着说,“我打算在家附近开个面店,你们想吃面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素素小时候特爱吃牛腩面,一下子吃得忒多,结果闹肚子出糗了,哈哈,我都记得呢。”
素素想起童年糗事,不禁轻笑出声,尔后抿唇,淡淡地说:“我记得那次你也吃多了,后来……算了,为了替你留面子,我就不说了,呵。”原来曾经青稚的孩提时光,也不是完全没有父女间快乐互动的记忆,只是实在太少了。
整个婚礼流程上,除了素素上洗手间之外,沈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护着她,没有一刻稍离。不过沈爷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他是守着素素没错,却毫不显得过分刻意,反倒像是无处不在的浪漫邂逅。
差不多八点多,和素素一起送走宾客时,沈翟一袭优雅华贵的银灰色西服,内搭简单白衬衫和暗金色领带,两条大长腿笔直站着,眸中精光熠熠,嘴角一抹似笑非笑,明明是简洁偏内敛气质的服饰,他却硬是穿出了放荡不羁的野性调调,甚至带了那么点难以惹人讨厌的傲慢。
“我媳妇怀孕了,不宜玩闹,所以闹洞房取消。”沈翟大手一挥,潇洒果决,直接将屁股后头紧跟的几个损友甩了,和素素一起回到沈宅。
车渐行渐远,沈翟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唐睿、杜隋他们几个在酒店门外明晃晃灯下的臭脸,憋不住嚣张地仰头哈哈大笑,和素素侃:“对付他们,就是要狠一些!媳妇,你说对吧?”说着,像是来要糖果的小孩,得意地回头,讨素素的表扬。
“你呀,”素素见沈翟分神看她,忙将他的俊脸推回前面,“嗯!你说得对极了!成么?专心点看路开车。”
当沈素举行婚礼的时候,海洋像个没有思绪的游魂,将车停在路边,只身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热闹的街,成双的人,他却唯有麻木,没有去参加沈素的婚礼,只代表简家送了份大礼过去。直面那种幸福的场面,对他来说,太过残忍。
在这之前,周亚颜有找他谈过话,他知道她很同情他和素素的遭遇,也善意地安慰开导过他,但他做不到彻底遗忘,所以痛苦无法减轻。
今天他已经做了一整天的运动,冬泳、跑步、打球、赛车、蹦极……几乎到了他体能的极限,他只想让汗水带走一切记忆,让脑袋变空,似乎已经有点成效,但是还不够。
突然抬头看到一家纹身的店,他心里一动,其实他和素素交往的时候,他曾想将素素的名字刻在后腰上,或是胸口上,让纹身的痛加深这段记忆,永远存在身体里。
“嘿,要不要点痣看相啊,帅小伙?”算卦小摊的老伯拉住海洋。
“我不需要,谢谢。”海洋扯掉臂上的手,面无表情气疏离地回答。
“咦?你不是那个……”
在老伯认出海洋的时候,海洋也转头看他,依稀记起了这位老伯。
“对不起啊,当初收了钱,原本要对你和那位美女撒些谎的,说你们俩八字不合,将来铁定分手啥的,诶呦,老头子的脸都快丢光了,我居然收了钱,想过要骗人,祖传的招牌都差点被我搞砸喽。”老伯懊恼地搓着手,向海洋道歉。
“呵呵,您说得又没错,我和她,也许真的命中注定无法在一起。”海洋垂头轻笑。
“唉,年轻人,别说丧气话,”老伯连连摆手,好心劝说,“你刚才看那儿,不会是想纹身吧?哎呦喂,千万别!纹了的话,以后你要后悔的!听我老人家一句劝,将来你会遇到好女人的。不知道你听过那个佛教故事没有,就是……”
海洋立马心领神会,摇手苦笑:“老伯,不用拿故事安慰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信我前世只是那个为她披了件衣服的人,而沈翟却是将她安葬的人。”
老伯叹了口气,他是想说那个书生的故事没错,书生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他因此病了,游方僧人用镜子给他看前世,海滩上一具女尸,没有衣物,第一个路人只是看看就走,第二个路人为她盖了件衣服,只有第三个路人将她挖坑掩埋。
所以对海洋,素素只是还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