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似是终被这诸多变故吓破了胆,感觉到宋青书有松手的迹象,不由惊慌失措地尖声大叫:“淫贼!你这淫贼!你敢放手,我要你碎尸万段!”叫声已近乎歇斯底里,想必高塔上下的众人俱已听地清楚明白。
宋青书原已十分疲惫几近晕厥,却是被赵敏的这一声惊叫唤回了神智,急忙收紧五指,用力抓住赵敏使她不至滑下。他心知今日生死难料,不想临死还背上污名,不由恨声道:“邵敏郡主,你总叫我淫贼,试问我究竟什么时候淫过你?”
王保保护妹心切,当即高声道:“快救敏敏!谁救下敏敏,荣华富贵,小王绝不吝惜!”
六大派众人却是同时望向张无忌,怎料张无忌才一睁开双眼,便又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伤颇重,已是自身难保,再顾不上他人了。
宋青书狠狠地喘过两口气,高声道:“王保保,若要令妹活命,就将你埋伏在东南角的元兵撤走!”
王保保面色一变,当即矢口否认。“宋少侠,只要你放了敏敏,小王担保放你们安全离开大都!”
宋青书冷笑一声道:“王保保,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我数到三,你若还不下令撤兵,我就把你妹子摔下去!一!”
“淫贼!你敢!”赵敏又叫,恍惚中竟觉宋青书的五指冰冷,如同五根冰条冻在她的手臂上。
宋青书却不理睬她,又喊:“二!”
王保保面色数变,忽然一扬手,距离万安寺不远处的东南方向果然有异动传来。不久之后,六大派众人便见着众多背着箭矢弩弓的元兵如潮水般缓缓退下。六大派高手见状便是面色一变,同时想到若非宋青书挟持了赵敏,王保保怕是早已离开,令手下元兵围剿他们。
王保保却不在意六大派的想法,只扬声道:“宋少侠,你这般见识,将来这江湖之上必然以你为尊!还请手下留情,放了敏敏!”
宋青书闻言不由低笑了一阵,武林中人最介怀的便是这武林至尊的名号,王保保的这一番话可算是将他陷于众矢之的了。他也不答话,只低头对赵敏言道:“邵敏郡主,今日救你一命,我们可算是两不相欠了!”
听闻宋青书这般颠倒黑白,赵敏不由大怒,本能地反驳道:“若非拜你所赐,我怎会遇险?”
赵敏话音未落,宋青书忽然大喝一声,将赵敏用力抛出。眼见赵敏的身体腾空而起,宋青书左足发力在塔身上一蹬,身体斜斜飞上,一掌打在赵敏的腰间,将她送上了第十层。玄冥二老早就守在围栏边,见到赵敏被宋青书送上来,当即将她拦腰抱进了高塔。而这一掌击出后,宋青书再无半分气力,脱力坠落。
“宋青书!宋青书!”眼见宋青书将要活活摔死,赵敏一手抓着围栏忍不住放声大叫,这叫声极为焦急,竟是大有关切之意。
高塔之下,莫声谷却在此时举起了弓箭。他将一枝箭搭在弦上,牛筋所制的弓弦被缓缓拉开,犹如一道满月。“青书!”他高喊一声,手指微微一松,箭矢顿时破空而去。
宋青书在半空中微微调整身形,那支箭矢刹时刺穿他的肩头,竟是余力不绝,带着宋青书一起狠狠钉入塔身砖石,箭尾雕翎仍兀自颤动不已。
宋青书挨这一箭,立时喷出一口血,他昏昏沉沉地在塔身上靠了一会,方有余力折断箭翎,将身体一寸寸地自箭身上拔出,又从几丈高的地方往下掉。
莫声谷急忙扔掉弓箭,快步上前,将宋青书接在怀中,顿时惊觉自己手中抱着的人体好似一块寒冰。而宋青书,却是早已晕厥了过去。
眼见宋青书这般硬气,直至晕厥都半声不吭,六大派众人看了俱是头皮发麻。再望一眼仍留在塔身上的那半支长箭,箭杆尾部竟仍有鲜血不断滴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敏见宋青书居然没死,即刻转了口风,只在高塔之上恨声道:“这淫贼,算他命大!他日谁若杀了宋青书,本郡主重重有赏!”此时火势更猛,宝塔随时都能倒下。王保保急忙调派飞弩亲兵队将长绳绑在箭尾射向高塔。玄冥二老当即接住长绳缚在栏杆上权作绳桥,带着赵敏一起逃了下来。
见赵敏脱困,王保保将手一挥,飞弩亲兵队竟又架起弩弓团团围住了六大派。
六大派众人自被赵敏囚入高塔之后,人人受尽了屈辱,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割去了手指。此时得脱牢笼,个个心中含愤,眼见王保保仍想围困他们,他们竟都无所畏惧,只想拼杀一场。这时张无忌调息已毕,也缓缓站了出来。
赵敏见张无忌目光炯炯地望着王保保,心知张无忌神功了得,要取王保保性命只是举手之劳,赶忙上前挡在王保保身前,言道:“张公子,今日你我不分胜负,就此罢手吧!”
王保保听闻赵敏喊破张无忌身份,当下哈哈一笑,朗声道:“原来是明教张教主当面,贵教教众朱元璋用兵了得,小王极之佩服,今日便再来领教张教主的兵法!”
朱元璋违背张无忌的命令,私自带兵解了汴梁之围赚下偌大名声,已让张无忌大为不满。此刻听闻王保保有意挑拨,他只冷冷一笑,言道:“我教教义,驱除鞑虏、救济斯民。蒙古鞑子一日不退出中原,我教上下绝不干休!”他话音方落,西南角上空忽然窜起一束青焰。武当派众人均识地这信号正是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