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气里似有若无的烟味是从那钻出来的?
我直觉不对劲,拧开家门是扑面而来的烟草味,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也顾不得一身的不舒服,僵在原地了,遭贼了?贼还没有走?然后是气愤,什么贼敢这么大胆?!
我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身子,长吸一口气,几乎是猫着身子轻踱进家门的,捡了门边装饰柜上的小花瓶给自己壮胆,打算一探究竟。
家里落地窗帘拉的严实,室内一片黑暗,我不敢开灯,客厅里有显眼的点点猩红火光,和一个颓然的黑影。
想到一种可能,我一下子连呼吸都停了,像是被一根锥子直接精准的刺在了心脏处,动弹不得。
对方好像动了动,碾熄了他手里的烟,冲着我的方向,语气混沌,“蒹葭,你终于回来了。”
哗啦一声,我手里的花瓶跌在了地上,我只觉得我快要血液逆流了,真的是林远!这套房子当初也是他置办的,他有钥匙并不奇怪,只是……今天是他跟许绮年的婚礼,正是洞房花烛*时,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迈着几乎是僵掉的双腿朝他走去,试探着问,“……哥?”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翻起来,把我拽了过去,我还没回过神来思考这一系列动作是怎样发生的,我就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林远身上有浓重的烟酒味,我还没来得及皱眉,他就目光炯炯的锁住我,声音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不要叫我哥。”
我有些害怕,推了推他,“你怎么喝那么多,许绮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
林远喷薄在我脸上呼吸让我的毛孔都战栗起来,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唇一下子就贴了上来,堵得我气息一滞,我眨了眨眼睛还没消化眼前这个状况,目眩心悸。
林远在吻我!在他跟许绮年的新婚之夜,他出现在我家,吻我!
像是响应我的想法一样,林远倏然的侵入我因为吃惊的微张的嘴唇,随即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缠绵凶狠,像是要把彼此的呼吸都吞没一样,我感受着林远情动的气息,像是森林里伺机而动的野兽,我浑身上下像是被溅上了看不见的火星,灼得我连心肝都战栗了。
这是林远!是我哥,是我那么多年执拗而无处安放的爱恋!更是许绮年的丈夫!
我试图去恢复理智,他的攻城略地还在继续,我甚至都能他在我身上不断游离的大手,这种羞辱感,要疯了!我咬着牙使劲推开他,林远却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心里胀满了如同海潮一般剧烈而鲜活的疼痛,朝着他依然在追索的舌头一口咬了下去,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散在我整个口腔。
林远停下了他的动作,我扭开脑袋,跟溺水差点死掉了一样,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冰冷的空气,最终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林远仍然伏在我的身上。
我神智涣散的听着我粗重的呼吸声,匀了好几口气,我才吃力的发问,“哥,你是喝醉了吗?”
林远这才如同被掏空的奄奄一息的生物,失去了索取的力量,把脸埋在我锁骨的上方,发出了沉闷的呜咽。
他在哭,压抑的呜咽着,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对不起,蒹葭,我没有办法,当初你要嫁得不是别人,是窦卫青,只有这样你才能光明正大的踏进窦家,这是你的命运,我没有办法,只能放手,窦卫青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是这回我把自己弄得一团糟,许印辉以死来托付许绮年,她已经成为了我的责任了,我也没有办法,蒹葭,我是不是很懦弱?”
林远的声音压抑又痛苦,我也开始掉眼泪,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回应,还能说什么,林远口里所谓的我的命运?
这种彼此慰藉的姿态我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只知道客厅的灯被按亮的那一刹那,林远依然扶在我的肩颈上,我们俩几乎是同一时刻的直起身子,看向门口。
刚进门时我以为闹贼怕打草惊蛇,并没有关门,此时周砚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笔直的站在门口,眼神精准的头投向我们。
我突然就想笑,真他妈狗屎的命运。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这个笑,像是一盏电量不足的充电台灯,惨白而勉强,一晃而过的闪烁,再熄灭。
周砚站在那里,没有上前,他的表情很奇怪,不是愤怒,不是漠然,是陌生,准确说法是,我觉得他像是在注视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我和林远。